后,心反而平静下来了。
梁辀看见门只开了小小一道缝,随后宋霁辉就出来了,他一出来,门立刻在身后被关上,只是那一眼,他瞥见一个灰色的身影,像那条狗,还有,听到小女孩的欢笑声。
两个人,三年没见了,又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一时间,没人说话,都在细细的打量对方。
最后,宋霁辉站在玄关那,冷冷地说了句,“你怎么来了?”
“明年就是四周年了,想问问你,她的衣冠冢在哪?”梁辀答道。
宋霁辉插在口袋里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没有设。”
梁辀有些惊讶,他以为宋霁辉是因为纪月的遗嘱而生气,故意玩了消失,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我们想办个纪念仪式,你来不来。”
“不来了。”他立刻回到,说完,就是逐客的口气,“如果没其他事,你就请回吧。”
宋霁辉不假思索的拒绝,这种态度,梁辀不禁皱起眉头,又想到他已经再组成家庭,有了妻子和孩子,心里有些不悦,更为纪月感到不值,
“听说你有了孩子?”
宋霁辉握紧的拳头,指甲深深抠在掌心里,疼痛让他保持着理智,“是的。”
“什么时候的事?”
“梁辀,我好像没有义务告诉你,我的私事。”他的口气变得愈加冷漠和不耐。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梁辀那些边界感和好修养都消失了,他觉得三年前,宋霁辉的那些悲伤就像个笑话,他深深地为纪月感到不公,甚至迫切的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女人,可以快速地替换她的位置。
明明话都说到这份上,再说下去就难看了,梁辀依旧开口,“大家那么久不见了,不请我去家里坐坐?”
听到他的话,宋霁辉眉头瞬间就拧在一起,“不方便。”
“我昨天,在观澜酒店那,看见你女儿了。在湖边玩,穿着白色的衣服对不对,是个挺聪明可爱的小女孩,还会说西班牙语。”
宋霁辉面色如常,只有他自己知道,心在淌血,好像心口的一块肉要被刮掉了,他沉着应付着,“小朋友生病了,怕外面病气再过给她,时间太晚了,就不请你进来了。”
拿小孩当挡箭牌,梁辀终于不再纠缠了。
离开时,他感觉到,宋霁辉的视线一直在脑后,目送着自己走远,等他走远之后,再回头,看见人已经消失了,视线中,不知何时,别墅二楼的窗帘也都拉了起来。
“怎么说那么久?”纪月见他回来了,随口一问。
宋霁辉面色平静,脸上还带着笑容,“噢,村干部,问我们在不在这里过年。”
宋怀念正坐在纪月身旁,手里抱着一个玻璃碗,碗里是红艳艳的草莓,她拿起一个,举起手,“妈妈吃这个。”
她头一低,就着女儿的手咬住,草莓个头很大,也很甜,“你挑一个给爸爸吃。”
“我要挑一个最大的给爸爸。”
宋霁辉宠溺地摸了摸女儿的脑袋,碗中最大的那颗,被小手举了起来,他弯下腰,一口咬了下去。
晚上,宋霁辉哄完女儿睡觉,回到卧室时,纪月已经躺下了,“今天,比昨天快,”她笑着揶揄了一句。
心里藏着事,有些心不在焉,照着绘本上的句子读了起来,不用编故事自然快,他笑着,先是亲吻身旁的爱人,依依不舍分开后,才一起躺下。
“她现在也变得鬼精了,今天,她把草莓尖吃了,剩下的全扔给两条狗了。”纪月转了个身,面向他,笑着说。
他顺势搂住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笑着“嗯”了句,“像你,聪明。”
他笑着笑着,不知道为什么,笑容自己就消失了,他想到女儿出生那天,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样子,她闭着眼睛,浑身皱巴巴的。
后来,不知不觉中,就长大了。开始,趴在地上,爬来爬去,开始,牙牙学语。突然有一天,就会说“爸爸”,会说“妈妈”了。
现在,又开始学会动脑子了,变成小机灵鬼。
他曾经这么想,要把每一天当作最后一天来过,可事实上,他一点都不舍得,他想看她慢慢长大,参与她的成长,谁都不能夺走。
宋霁辉搂住纪月肩膀的手微微用力,“老婆,明天你就带念念回香港,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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