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的农历日正逢关帝诞辰,在武夷山上都能看到山脚下通明的灯和火,关帝庙戏台上的锣鼓和咿咿呀呀唱戏声也一并传到山上来。宋霁辉就是在这种听得不真切的声音中,接起电话的。
“我是梁辀。”他的声音很低,甚至带了点小心。
“我知道。”
那边沉默了,这边也不出声。
过了会,他像是终于鼓起勇气了,“纪月,纪月在吗?”
宋霁辉没有直接回答梁辀的问题,而是反问他,“找她什么事?”
梁辀不自觉地舔了下嘴唇,心里有些惶恐,不然,凭他的聪明,怎么可能没发现宋霁辉在逃避问题,“我刚从国外回来,给她带了礼物。”
“噢,那你寄给她吧。”宋霁辉站在酒店大堂里,不经意间回头,快到12点了,酒店里的关帝像前,摆出了供桌,不停有人献上果品和鲜花。
梁辀那些敏锐终于回来了,嗅到一丝反常的味道,他试探着问,“她是不是出事了?”
宋霁辉沉默不语,回答不了‘是’,也回答不了‘不是’。
他的沉默刺激到了梁辀,突然,提高音量,“宋霁辉,你说话啊,纪月是不是出事了?”
宋霁辉想往外走,不知道哪里来的人,正从四面八方涌进大堂,他们手里都拿着三炷香,嘴吧一张一合着念念有词,他被人撞到肩膀,撞得站不稳,撞得回过身,正巧看见神龛里的脸,怒视着自己。
“她出事了。”
宋霁辉洗完澡走出来,卧室里没有看见纪月,他又走下楼,发现,她正面向湖面,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玻璃杯,吨吨则趴在她的脚边,大尾巴有节奏地一扫一扫。
他刚走几步,她就转头了,随即,笑着向他伸出手。他就这么握了上去,在一旁坐下,将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把玩,最后,放到唇边亲了一下。
“怎么不睡?”
“这里太美了,舍不得睡。”
他也随着她的视线看去,湖边栈道上一盏小小的灯亮着,黄光倒映在湖面上,而远处,湖水和山脉连在一起,看上去一片漆黑。
因为纪月工作太忙了,婚礼结束后,他们没有直接去欧洲度蜜月,而是先回了国。这个周末,他带她来了这里,来了千岛湖,看他送给她的礼物。
“你喜欢这,以后,我们可以经常来度周末。”
“嗯,”她笑着点点头,轻轻依偎在他身上,“谢谢你,这是属于我们自己的房子。”
他低下头,亲吻在她的发顶,“明天,我把阿ken叫来了,二楼重新装一下?你喜欢什么样的?”
她一笑,眉眼跟着都弯了起来,“你又折腾他。”
宋霁辉不以为然的表情 ,挑了挑眉,“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早点装修完,也挺好的。”
“你怎么知道是女孩?”她抬起头问,月光下,明亮的笑眼,眨了眨。
“直觉吧。”他抬手抚摸她的眉心和眼角,“肯定是个和你一样漂亮的小女孩。”说到这,他的声音激动的,突然有些哽咽了。
纪月笑着,摸上他有些湿润的眼眶,“万一是虚惊一场呢?”
他摇了摇头,“没关系,那就下一次。”
她用指腹轻抚上他的眼角,指尖摸过他的睫毛,“年中的时候,我们可以去度蜜月,怀个蜜月宝宝也挺好的。”
他按耐不住欣喜的心情,低下头去吻她,她微微起身,配合着,勾着他的脖颈,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宋霁辉身上的毛毯突然滑落,他一下就被动静惊醒了,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坐在沙发上睡着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原来,做了一场梦,梦见一些以前的事,一场不愿醒来的梦。
这时,窗外的天渐渐露出了鱼肚白,远处的森林也能看出细节,他坐在这,突然觉得,很寂寞很寂寞。
“我找了个美国的搜山救援队……”电话里,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完,梁辀就说了,“我尽力。”
天刚亮,昨天的搜救会议持续到深夜,随后就地休息了几个小时,现在所有人集结好了,准备再次出发了。早上6点多的时候,市里负责安置工作的人员小组,把家属叫在一起,准备开通气会。现在,家属能做的,除了等待,还是等待。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表明,车辆和人员的失联,都和林文佑的出现有关,但是事件性质总是变了,也升级了。今天的比赛被叫停了,同时,草坪上,多了许多工人,正在拆除临时搭建的建筑。
负责人小心翼翼地寻找着措辞,同另外两位失联人员的家属解释,说来说去,投入的搜救力量更多了,总不是坏事。这时,宋霁辉就独自坐在边上,也不说话。
通气会开到一半,梁辀到了。大概是福建的天气实在太热了,他将外套抓在手里,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正在打电话,走进会议室时,一眼看到坐在那的宋霁辉,随即,对着电话里的人说道,“我到了,其他事,麻烦你了。”
会议室的人,视线整齐地看向他。
“你是?”,站着说话的负责人开口问他。
他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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