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甲的一场球赛,不知不觉间,他们走得比纪月慢,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的。
他一直看着她的背影,她的背总是挺得很直,像亭亭玉立的花,看着看着,觉得耳旁的声音呱噪极了,可又不能打断,只能敷衍一般“嗯”着。
没上几级台阶,一个身影从他们身边擦过,是宋怀汎,她两节台阶一起跨,几步就走到纪月身边,纪月看到她,略微有点惊讶,回神之后,笑着点点头,她视野又放到山顶,“没想到,来扫墓还要爬山。”
杨天杵了下宋霁辉的身体,“怎么盯着看,老婆又跑不了。”
宋霁辉这才收回视线,刚才他一直在看纪月和宋怀汎互动。今天纪月穿了件白衬衫,下面是黑色的阔腿裤,白色的平底鞋,长发扎了起来,和宋怀汎站一起,看上去就像年轻的老师和学生。不知不觉,就看得有些入迷,现在,想来,也许,真的看一次,少一次。
宋霁辉奶奶的墓地,在单独的一个山腰上,一块平整的空地,还有一大片花丛,白色的墓碑在花丛中央,墓碑上还有个小小的屋檐。
仪式很简单,所有人站在墓碑前,宋世荣和宋世昌站在第一排,带头默哀。纪月也低下头,闭上眼睛,瞬间,周遭安静下来,耳畔只剩树叶在风中飘动的声音,直到听到说话声,她才睁开眼。
“阿辉,你们上来,和奶奶打个招呼。”宋世荣往后退了一步,点了他们的名,其他人的视线都落在他们身上。
宋霁辉没有立马上前,纪月看出了他的踌躇,如果放在以前,她能想象他的样子,他一定会牵着她的手,走上前,说一句,“奶奶,这是我老婆。上次,问你讨手镯,我没诓你吧,真的送给你孙媳妇了,就是给她了。”
可现在,他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看着她,眼眶突然就有些红了,他想说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硬着头皮走上前,她也跟着上前。
“奶奶,我来看你了,她是纪月。”说完,他弯腰鞠了一躬,她也跟着鞠躬。
宋霁辉往后退了一步,紧接着,是宋霁虹说话了,“汎汎,你带弟弟妹妹一起,给奶奶问好。”
纪月也往后退了一步,把空间留出来。她一回头,看见宋霁辉正望着山下,目光有些呆滞,他感觉到她的视线,看了过来,眼眶比刚才更红了。
下山的时候,宋霁辉走得很快,一个人默默地走在最前面,把其他人远远甩在后头。见到纪月落了单,宋怀汎来了,“小舅妈,你是不是和小舅舅又吵架了?”
纪月觉得宋怀汎太过关注他们两个人了,有些好笑,但是又不能伤孩子的心,“没有啊。他昨天熬夜了,我叫他去车上睡觉。”
“噢。那就好。”
她笑了起来,搂住宋怀汎的肩膀,“别太放心上,我们没事,都过去了。”
“嗯。那就是。”女孩喃喃道。“对了,听大嫂说,你下个月要去参加青少年组的选拔赛,舅妈祝你取得好成绩,在赛场上正常发挥,无论结果怎么样,享受过程就好了。”
宋怀汎看向纪月,她的脸上是真诚的笑容,可是女孩觉得,不像祝福,像是告别。
午餐就放在山脚下,在那一片现代风格的建筑里,纪月猜的没错,里面真是个会所,内部装潢充满了禅意。沿着中庭有一圈回廊,中庭里的景是竹林和流水,回廊通向一间间包房。其中一间包房,已经坐着客人了。
包房里,向着山的那一面,竹帘卷了起来,竹帘下有个香炉,一缕烟从香炉里飘出来。
中央一张长桌,主位空着,宋世荣坐在主位的下手,他和纪月之间空了一个位置,宋霁辉站在竹帘下,看着山上的茶园。
宋世荣给纪月斟茶,她有些受宠若惊,双手捧起茶杯。三个人没有人说话,只有庭院中潺潺的流水声。过了会,他才说话,“一会,除了柳先生,还有他的侄子,柳梁希。”
纪月抿了口茶,“在其他场合见过几次。”
宋世荣把茶壶放回茶炉上,“现在,大家都是一家人了,”他夹了块茶糕到纪月面前的盘子里,“做生意,就是互相扶持。”
“谢谢二叔。”
“应该的。”他放下筷子。
筷子刚放下,听到包房门打开的声音,他们都站了起来,这次,宋霁辉也转过身来。
柳宗霖看向身边的中年男人,“赶紧上菜吧,小辈都忙了一上午了。”
男人低着头,“好的,马上。”
男人一离开,柳宗霖又看向身后,语气好像有些不满,说了句,“别打电话了,大家都在等你呢。”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休闲装的年轻男子拿着手机,小跑着进来,“不好意思,公司有事。”
这时,柳宗霖已经走到长桌,自然而然地在主位上坐下,语气里依旧是不满,“这里哪个不是忙人,一起坐下说。”
一坐下,宋世荣就提起茶壶,给柳宗霖斟茶。柳宗霖穿了件中式外套,他挽了捥袖口,“今天,都是自己人,也不用再介绍了吧。”
宋世荣刚放下茶壶,那个年轻男子就提了起来,他俯过身,先给宋霁辉面前的茶杯倒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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