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霁虹从书房出来时,早就过了告辞的时间点了。二姐搂着纪月的肩膀边走边凑在她耳朵旁说话,两个人显得亲密及了。
等分开时,他就迫不及待牵住她的手,两个人在沙发上挨在一起坐着。
“谈的怎么样?”
“挺好,回去路上和你说。”纪月挑了挑眉,眉眼都是笑,他忍不住,亲了下她的额头,瞬间,她的笑容就变得有些害羞,眼神也有些飘忽,“家里人都在啊。”
他牵住她的手,放在掌心里来回抚摸,此刻,她的头,还有半个身子都倚靠在他身上,两个人就这样说起悄悄话。
航班一落地,宋霁耀的电话就来了,原本松弛下来的气氛,这一刻,又紧绷起来。
从萧山机场过来,不过1个小时的路程,纪月看见唐如珍饱受着煎熬的精神终于挨不下去了,她再也坐不住了,走到窗边向窗外看去。
她就这么一直在那站着,屋内的人不知不觉间,连呼吸都轻了下去,说话时,也只敢轻声,阿姨上茶点的时候,脚步和动作更是轻得不能再轻了。
终于,唐如珍有了反应,她转过身,眼睛在几个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宋霁虹的身上,“你哥回来了。”说话时,她的声音在颤抖,纪月突然间就想到“可怜天下父母心”这句话,一时间,内心有些五味成杂。
十几分钟后,在所有人视线聚焦的中心,那扇厚重的入户门,终于打开了。
走进来的是宋霁耀,他显得很疲惫,直接走进屋内,不过没忘记和他们打招呼,只是招呼很简单,视线相交,点了点头就结束了。
后面跟着的是司机,司机手里拿着双肩包和一个登机箱。
最后一个,才是宋怀汎。
和上次纪月见到她时,完全不一样,脸庞有些晒黑了,长发随意扎在脑后,鬓角和额头的碎发都没打理过,手上拿了件外套,身上穿着长袖体恤。
唐如珍一言不发,站在玄关那看着女儿,而宋怀汎也没有走进门,还是小姑姑宋霁虹开了口,“汎汎,进来说话吧。”小女孩这才走进门,又顺手关上了门。
纪月看见阿姨走出来,想拿过司机手上的东西,两个人交谈了两句,便走去后面工作区了,于是,只剩下家里人。
宋怀汎刚走两步,“妈……”还没说完,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她的脸上,原本有些黑的脸孔,露出一个红色掌印,水汽开始在眼眶里聚集,慢慢的,越来越多,她极力控制着,不让泪水流下。
耳光响起时,纪月愣了下,她下意识地去看宋霁辉,他捏了捏她的手,脸上也是不认同的表情。可这是,别人在教训孩子,哪轮的到他们开口。
紧接着,第二个耳光再次落在宋怀汎的脸上,迭加在一起,脸颊更红了,还肿了起来。
这次,声音响起时,纪月反过来,攥住宋霁辉的手。
“宋怀汎,是不是我太宠你了,让你这么无法无天。”唐如珍的声音里面是压抑到极致后,爆发的怒火,“那么多长辈在这里担心你,你先道歉。”
女孩的泪水终于流下,不知道是疼,还是羞愧,还是难堪,她捂着脸,低着头,“对不起,是我让大家担心了。”
“一个一个道歉。”
“对不起,小娘娘,”她走到离玄关最近的宋霁虹那,低着头,弯下腰,随后,又走到坐在沙发上的宋思连面前,“对不起,小姑父。”宋思连没有说话,只是叹了口气。
她走到纪月和宋霁辉面前时,纪月看到她的眼泪顺着掌心,从手腕一直留下,还没等宋怀汎说话,纪月先开口了,“没事,回来了就好了。”
她站起来,轻轻搂住女孩的肩膀,拍了拍,宋霁辉也跟着站起来,他看向坐在那一言不发的宋霁耀,“大哥,回来就好了,你们吃饭了吗?要不,先吃点东西吧。”
唐如珍的视线看过来,“道歉,宋怀汎。”
宋怀汎挣脱开,将头低得更深了,“对不起,小舅舅,小舅妈。”
纪月心情有些复杂,她看了眼宋霁辉,他心领神会,立马开口,“哥,嫂子,那我们就先走了,这两天,大家也累了,有话也等休息好了再说。”
宋霁虹也出了声,“哥,阿嫂,那我们也走了。”她的 视线看向宋怀汎,“汎汎,不是我说你,大嫂对你那么好,你这么多年,无论是出国打比赛,还是出国训练,她哪次不是全程照顾你?”
纪月弯腰,在茶几上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宋怀汎,轻声说句,“回来就好了,和妈妈慢慢说,舅舅和舅妈先走了。”
她低着头,默默地接过纸巾。
宋霁虹拿起手提包,“宋怀汎,你想想妹妹,大嫂那么疼爱你,所有精力都在你身上,她只能跟保姆住一起。去年暑假,妹妹生病了,大嫂上午刚去完医院,下午就陪你去俄罗斯集训了。宴宴才几岁,你想想,你像她那么大的时候,大嫂是不是整天都不离开你。你也可怜可怜你妈妈,好吗?懂点事了,好吗?”
纪月觉得没什么意思,弯腰拿起沙发上的包,见状,宋霁辉一只手插在口袋里,“那哥,走了啊。”他们带头往玄关处走去。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