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马赛克和贝壳做的果盘。过了一会,梁辀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开口,“纪月,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想和你在一起,所以和你没关系,你不用自责。”她想说,怎么可能和我没关系。阳台门没关严,风透过一条小缝隙吹进来,初夏的风,带着微凉的寒意,吹得窗帘微微摆动,洒在地板上的月光也跟着若影若现。月光照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的轮廓,他甚至能看见她头上每一根飞舞的发丝,梁辀觉得,纪月就像挂在天上的月亮,如果可以永远见到她,他愿意日日夜夜活在黑暗中。他看见她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口,梁辀仿佛就知道她要说什么,先开了口,“纪月,别说了。”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纪月看着他,摇了摇头,淡淡地说,“梁辀,你别去申市了。”“别说了,纪月,我说了,这些都和你没关系。”他的声音冷冽,带着一丝丝怒意,这是他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和纪月说话。话音刚落,梁辀就意识到自己的口气不太好,于是低下头,轻声说了句,“你早点休息,我出去走走。”他一刻都没有停留,玄关门被关上,屋内只剩纪月一个人,她站在原地,看着梁辀离开的方向,许久未有其他动作。梁辀哪也没去,他就坐在车里,车停得不远,透过车窗,能看见他们家的卧室。他就这样坐在车里,看着黑暗的卧室,红色的火星在黑暗中亮起,他一支烟接着一支烟。和纪月在一起后,他就很少抽烟了,抽第一支时,他还咳了一下,那一下,整个肺都跟着一起疼,就这样连着咳了好几下,眼泪也溢满眼眶,一时之间,分不出是因为烟草,还是因为心痛。他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从他瞒着所有人签了华师大的合同开始,他就知道了。朱院士生气极了,师徒十几年,他从没和梁辀说过一句重话,这次扔下一句,‘梁辀,你好自为之吧’,便再也不接他的电话了。他为了躲家里的电话,又去了武夷山保护区做项目,没想到纪月出了事,他不得不欠下人情,连夜打给规划院的宣传处。一边是要辞职了,一边又去欠人情,梁辀苦笑了起来,也就纪月能这么让他折腾。梁辀也不愿意做这种事,但是他倔强地反抗着命运,只能选择这条路。今年提的课题都被按了下来,他知道其中有学校做的,也有他家做的。
华师大的地理学院走得是地理学派的路线,签下他也不过是因为自己名气大,以及学科创新。他没了科研基金,总要从别的地方找些挣钱的方法,不然出不了成果,难道真的去更偏远的学校吗?他愿意,但是他不愿意纪月跟着去。梁辀看到卧室的灯,亮了,又暗,他坐在车里,直到一包烟抽完了,才下车。身上都是烟味,回到家他先走进洗手间,脱光身上的衣物,扔进洗衣机里,然后站在花洒下,热水打在他身上。他的手臂上有一条弯弯扭扭的伤疤,现掌心又多了条伤疤,它蜿蜒着和命运线重合在一起,仿佛就预示着梁辀未来命运多舛一般。他洗完澡走进卧室,躺进被子里,身上还带着水气和余温,纪月正蜷缩着身子,背对着他。梁辀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般,轻轻地说,“不止你会失望,我也对我自己很失望。但是我不后悔,不过是另一种选择而已。生活,永远有不同的结果。”他说完后,闭上眼睛,再也没有开口。而纪月慢慢睁开眼,她看着窗帘外的月光,泪水无声的从眼角滑落。可是,她不想看到他做这种选择。第二天,他们是被梁辀的手机吵醒,他眯着眼睛看了一会,随后接了起来。“小船起来了没?”他哑着嗓子,说道,“还在睡,怎么了?”“吴桐叫你们俩一起出来玩儿,说好久没见纪月了,去密云水库吃鱼吧。”梁辀看了眼时间,刚过7点,他使劲睁开眼睛,纪月背对着他睡着,一动不动,于是,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纪月。”她被他拍醒,转过头睡眼惺忪,刘海垂在眼前,他伸手替她撩到耳后,轻声说,“赵子健的电话,叫我们去密云水库吃鱼。”纪月还没有反应过来,梁辀把手机放到她的耳边,她听见电话里,赵子健大声着,“纪月,吴桐说找你玩儿,白仔和奥利奥一起带出来。”她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了句“好啊。”梁辀和纪月到古北水镇游客中心停车场的时候,赵子健和他老婆吴桐已经到了,一人牵着一条狗,等在车边上。纪月放下车窗,朝他们挥了挥手,吴桐笑了起来,她和赵子健都是测绘院的,一个有着直爽性格的北京大妞。两条狗认出了他们,因为被牵着,只能在原地不停地跺着脚,嘴里发出轻轻地呜咽声。等到梁辀停完车,两个人向它们走来时,白仔便再也按耐不住,大声吠叫了起来,它一叫,奥利奥也有样学样,跟着叫了出来。待他们走得更近一些时,白仔拖着吴桐,向纪月跑去,它直起上半身,一下扑在纪月身上,纪月伸手摸上它的脖子,柔软的毛发中,白仔用力地蹭着她的掌心。“你俩也太慢了,我们在这等半天呢。”吴桐笑着说。赵子健牵着奥利奥走在后面,它只见过梁辀,梁辀蹲下摸了摸它,它又去看纪月,绕着她转了几圈。看见她在摸白仔,奥利奥争宠的心一下冒了出来,作势要扑她,梁辀一看,赶忙拉住它的牵引绳,不让它扑上去,这下,急得它又是跺脚又是吠叫。赵子健索性把牵引绳塞在梁辀手里,伸手去摸口袋里的烟,抽出一支递给他,梁辀笑着摇了摇头,他便把烟塞进自己嘴里。吴桐余光瞥到,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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