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梧桐这个洋娃娃走回宿舍。而且她平常分明轻飘飘的,今天却刻意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压得我走路姿势佝僂,像个老人,走在路上碰到几个认识的人询问,还得乾笑着说是运动伤害。
至于书怀学长?不晓得为什么,梧桐今天看他非常不顺眼,居然把他挡在图书馆里不让人出来,扬言要将他关到闭馆,等我皱眉迟疑地看她,她才心不甘情不愿说改关到傍晚六点。
「梧桐,你今天心情有这么不美丽吗?」我实在不认为一个总在书库里睡觉的精灵,情绪能差到哪去。
「哼。」她用双臂勒着我的脖子,我差点窒息。好不容易她放松了,我翻着白眼喘气时才听她咕噥着说:「……谁教你有事告诉学长,却没有告诉我。」
我一愣,恍然大悟后随即扬起大大的笑容。
哎,敢情梧桐居然是个傲娇?
然后她就生气了,「以柔,你笑什么?」
「笑你可爱。」我在心里反覆取笑着小傲娇。
下一秒,我又被勒了。
一路挣扎着走回宿舍房间,打开门,小泱还没有回来。我习惯性地先跑去开窗,而梧桐爬到了我的棉被上,盘着腿坐在上头,黑黑长长的头发几乎快佔满了我整张床舖。
我抬头看了看她,发觉她正闭着眼,貌似以这种古怪的姿势睡着了,便没出声打扰,逕自坐回了桌前看书。
孰料,半晌后,梧桐却开了口。
「不是妈妈的错。」
我正在翻书的动作一顿,回神后即刻将椅子往后推,扬起下巴注视她。
梧桐睁开眼,眼神却很清明,带着淡淡的哀伤和怜悯。「更不是小孩子的错。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讨厌,为什么不被允许来到这个世界上。」
我有点失神,梧桐的嗓音断断续续的,传入我耳中时变得模糊,但我的大脑连同意识却主动将话中的所有涵义判断了清楚。
「小孩子的爸爸,是妈妈的表哥。」
「他用非常恶劣的方式,在她失去知觉的时候侵犯了她。」
「后来她怀孕了。她不敢告诉任何亲人,只能拜託好姊妹陪她去堕胎。」
「但是,她们都没有钱。不得已,只好去向交往三年多的男朋友借,这件事也因此被他知道了。」
「最后,钱是借到了,男朋友也不要她还,更没要求分手,只希望她告发自己的表哥。」
「但她没有答应。堕了胎,在参加转学考通过后,自己跟男朋友提了分手。」
「再来……以柔,她遇到了你。这就是我打听到的全部。」
很安静地,我坐在椅子上。虽然开了窗,夏天的寝室内还是很闷热的,但我却感觉全身如坠冰窖,一吋一吋地发冷,冷到我不自觉发颤。
原来是这样,居然是这样!
下一秒,门开了,小泱带着一身的暑气走了进来,见到我时,还露出略显惊讶的神情。
「以柔,今天这么早回来?」见平常几乎都去家教,或在图书馆待到闭馆时间的我居然早早回了宿舍,小泱顺势问:「太好了,等等要一起去吃饭吗?最近好热,吃凉麵好不──」
话还没说完,我就跑上前抱住她,本想开口,但泪腺却比言语传导更快,呜咽一声,我就开始啪搭啪搭地掉眼泪,把小泱吓得手足无措,也反抱住我轻声细语地安抚,频频问我「发生什么事了」。
呜,都是梧桐那句「想哭就哭」害的,我变成爱哭鬼了!
为什么这么好的女孩子,要让她遭遇那种折磨跟痛苦?为什么有些人能那么恣意妄为地伤害别人,还不必接受制裁?为什么?凭什么!
我真的不懂啊……
正当我巴着小泱大哭时,后面的婴灵发现我竟然得到了小泱的温柔关爱,整个醋劲大发,咿咿呀呀地尖啸,张牙舞爪就想扑过来,结果被梧桐甩了头发过来一傢伙给捲走了。
「……我还缺一个僕人。」然后我头皮发麻地听见她嘀咕。
这些动静,清醒着的小泱自然无法看见和听见,倒是我一清二楚。
小泱最后还是没向我问出个所以然来,但为了安慰我,我们不仅去吃了凉麵,她甚至掏钱请我吃冰淇淋,虽然最后在我的坚持下,变成了超商里卖的那种,可是我真的很高兴,觉得跟她的交情又更上了一层楼。
当然,我们外出的时候,婴灵都没跟在旁边,他直接被梧桐留下调教了。
小婴儿的性格多变,不过,其中一些却很不认生。
例如,小泱带着的这名婴灵就是。
他们多数记忆纯粹,忘性却也很大,熟悉的人忽然久久不见了,在心里的重要程度就会逐渐降低,被其他新出现的人转移了注意。而我猜,梧桐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既然孩子留在小泱身边有害无益,不如趁还能带走的时机,将他带走。
回到宿舍时,我看到在我的床舖上,小婴儿正扯着梧桐的头发玩,身上缠了好几圈,让我有种看到狗在玩滚筒卫生纸的错觉;至于梧桐则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呵欠,可见她对担任保姆兴致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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