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感到很好笑,没回覆我的问题,而是反问:「真的吃土怎么办?」
我缩了缩脖子,有点不能适应他透着打趣意味的目光。
「呃,我也有兼家教,不然到时候我请学长吃饭?」十分气虚。
学长哈哈笑了两声,又摇摇头,「真的没关係。家里也常担心我钱不够,都会定期匯到邮局,只是我没什么用到。」
闻言,我的神情略一凝顿,才轻轻頷首。
也对,学长跟我不一样,是有家庭作后盾的,但我没有,以至于没想到他还有父母亲可以支援。学长的双亲……也就是卉莹的爸妈我不久前曾见过,都是非常和善的人,相携着来整理卉莹留在宿舍里的衣物和书籍;刚见到我时,两人的表情十分复杂,因为伤心而憔悴的脸上更显老态,但两人临走前,却诚挚地对我道了句「谢谢」。
我觉得我担不起这声谢,因为我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被动而来。
「学妹。」下一秒,书怀学长忽然拍了拍我的肩,也拉回我的思绪。见我抬眸看他,他好奇地问:「怎么发起呆了?在想什么?」
「哦,不好意思。」总不能说自己在感伤,我飞快思索了下说:「就是不知道小狗狗们接出来之后要怎么办。」
书怀学长没察觉异样,且对我提出的问题也并不困扰,很有经验地回答:「先上网问有没有好心人愿意认养吧!网路发达,我们社团也有开脸书专页,将送养讯息po上去的话,有兴趣的人就会主动转发或联络了。」
这倒是个好办法!据说网路送养的成功率还挺高的。
不过随后,学长却天外飞来一笔地问:「学妹要不要自己认养一隻?家里有没有养宠物的习惯?」
「啊?我啊?我可能不是很方便……」我訕訕然地婉拒,语带保留,直接把跟「家里」有关的讯息带过了。
可是,书怀学长接下来的回应却出乎我意料之外。
「先别说方不方便。」他的嗓音温软,换了个方式问:「重点是,你想不想?」
我沉默下来,脑袋里闪过黑狗睁着乌溜溜的双眼,期待般注视着我,请求我帮助牠的眼神。
说实话,如果有能力的话,何止一隻小狗,四隻我都会想办法养下来──就衝着狗妈妈连死后,都放不下孩子,而非像我父母亲一样,将我扔在小巷弄里这点,便值得我这么做。
可惜我没有能力。
「我大概照顾不好吧。」垂下眼睫,我拐弯抹角地再度拒绝。如果连照顾自己都有问题了,还硬要养宠物,那对后者而言不是幸福,而是伤害。
这句话之后,书怀学长隔了好半晌都没有出声。等得久了,我忍不住侧过脸看他,却发现他捏着下巴,面上堆着若有所思的神情,一会儿后才留意到我的目光,偏过头来勾起嘴角。
「先放在我家,怎么样?」他忽然扔出一句,让我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
「什么放在你家啊?」我脱口问道,语落才发觉自己的语气有点直接。
学长并不介意,只是略停了停,便清楚地把话重新问过一遍。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想认养,现在又没办法的话,就先寄放在我家,等以后可以了再把牠抱回去,你觉得怎么样?」
我花了好几分鐘理解这段话,会意后惊讶地瞪大了眼。不是我觉得这方法不可行,而是不明白学长为何愿意这么帮我,如果说是看在我跟卉莹曾是室友关係的份上,也不用做到这个地步吧。
「学妹,其实你不用想那么多。」对上我复杂的目光,书怀学长摸了摸鼻子解释:「我做很多事情都是靠直觉,或一种自然而然的机缘,所以很难找到理由……就像之前去图书馆找你那样。」
呃,学长你误会了,那个是梧桐搞的鬼。
我也跟着摸了摸鼻子,心知肚明却不好意思说明。
但学长见我没有开口,以为我还在等他说话,便自顾自接续下去:「卉莹出意外之前不久,我家养了十多年的老狗生病走了,牠也是隻黑狗,就跟你今天捡到的这四隻一样。」
明白他的话还没说完,我轻点了点头。
「所以今天看到那四隻狗狗的时候,我就想,也太巧了吧!我爸妈不是没想过再认养一隻,碰到卉莹的事情才暂时放下来的。」学长的口气平和,却没想到他接下来这段话,在我心底引起了多大的波澜,「之后,我家认养两隻的话,其中一隻就当学妹寄养的吧!刚好是兄弟姊妹,也能作个伴,就不怕寂寞了。」
我微抬着头,神情有些怔怔然,眼睛却热热的。
心像是被触动了般悸动着。
我想起在育幼院的日子,一群没有血缘关係的孩子聚在一起,就好像多了很多兄弟姊妹。因为大家的境遇都有些类似,即使平常难免为小事发生争执,可是一旦有人真正感到难过或生病的时候,却都不会吝嗇给予温暖。
有人作伴,就不怕寂寞了。
可是,年復一年,亲密的兄弟姊妹们逐渐被人收养,而我也逐渐长大,有些熟悉的人只要离开了育幼院,就再也见不到了;至于被留下的人,则必须努力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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