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吗?」
身体重心一歪,我差点摔倒。扶着桌子站稳了后,我赶紧跑上前,紧张地问:「什么什么,要报什么仇?为什么要报仇?」
梧桐慵懒地抓了抓脸,感觉像还没完全睡醒。「你看不出来呀?牠那伤是被打出来的,既然被人家打了左脸,就得打回去。我想光打回去还不够,应该附加利息──」
「等等,不是这样吧!不是说被人打了左脸,右脸也要让对方打吗?」我感觉不对,立刻打断她。
梧桐这会儿清醒不少,嘖嘖两声,还拿食指戳我的太阳穴,「《汉摩拉比法典》!」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是吧?我正斜睨着她,前方黑狗却突然对我们「汪」了一声。我将目光移到牠身上,只见牠退后两步,又接着对我们汪汪叫。
咦,这是要我们跟着牠?内心猜测,我尝试着朝牠走近,而黑狗似乎明白我会意了,又摇摇尾巴,转过身朝楼梯的方向跑去。再度迈出步伐前,我看看梧桐,确定她也没反对地跟上来了,才急匆匆地往楼梯口快走。
黑狗已经等在那里了。我一走近,牠便跃下楼梯,有些心急似地走在前方引导,但我却不能走太快,得装个正常人,毕竟在我眼里看来,是旁有精灵前有狗,可是别人看来,我只是独自一人行走。
绕过工科建筑系馆,出后门,黑狗带我们拐进一条小巷子,越走天色越阴暗;我抬头打量,才发觉是因为周边房舍盖得近,屋簷或遮雨棚几乎连在一起,才导致阳光照不太进来,有也仅是溜进一两道纤细的光线。
「梧桐,你还能再走吗?」我怕梧桐离自己的本体太远,行动起来会很吃力。
梧桐频频頷首,让我放心。
最后我们来到一个破旧的废仓库,仓库里堆着木材、帆布还有些我喊不出名字的杂物,而且因为前些天下了场雨,仓库内还残留积水,导致溼气和霉味很重,让我闻了不禁微微作噁,但仍按着胸口将那种不适的感觉嚥下。
隐隐约约间,我听到低低的呜咽声,有气无力地哼着,让我感到不妙。
发觉黑狗已经站在一个定点望着我了,我连忙小跑步趋前,一眼就瞧见在一块还算大的破旧布巾里,包裹着四隻小小的黑狗,身体非常瘦弱,看起来应该出生不到两週,还没断奶。
我小心翼翼地蹲下身,逐一去碰触四隻小狗的身躯,确定牠们虽奄奄一息,但都还活着、身体也暖暖的之后,放松地吐了口大气。
不过接下来我困扰了。我知道黑狗想请我救牠的孩子,再继续待仓库牠们可能就要饿死了,但这是我头一次接到此种「委託」,后续该怎么做半点头绪也没有,旁边也没人教……梧桐不算是人。
「难不成要送收容所?」我皱了皱鼻子。听说部分收容所的环境不是很好,光想就让我不太乐意,可是除了收容所外,我又想不到其他安置这些小狗狗的办法。
而后,梧桐也蹲到我身边,柔顺的长发曳到地面,蜿蜒出美丽的波浪。
她安静望着那瘦小的四隻狗狗,几秒后驀地抬头看我。「学校不是有个跟动物保护还是什么有关的社团吗?」
经她提醒,我才想起校内确实有这么个社团!似乎还负责帮忙照顾校内的几隻校狗,之前校庆时还跟校外团体合办过猫狗的领养活动。
諮询对象有了着落,我赶紧到附近住家敲门,要了个中型纸箱,将那条布巾连同小狗们移进纸箱里,过程中牠们不断嚶嚀,好像十分不安,我只得尽量将动作放轻再放轻,生怕让牠们不舒服。
小狗狗在脏乱环境中大概有好些日子了,再加上母犬死亡,浑身脏兮兮的,又散发着怪味;我没有照顾宠物的经验,更不敢随便为小狗们清洗,只得加快脚步返回学校,再往社团大楼的方向跑,梧桐和黑狗也跟在后头。
唉,下堂课势必得翘了……我想想,这个月的生理假貌似还没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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