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奔驰。一大早的,我被吓出一身冷汗,脑袋重重的却格外清醒,在诺大的校园里展现我少得可怜的体育天分。
井以桀发烧了。
我不懂如此不理性的自已。明天是期中考,没有退烧药,我到了他面前也于事无补,或许我更应该打通电话关心,乖乖留在宿舍念书。但即使明白,我还是一刻都静不下来。
跑啊跑,这个校园果真太大的,大得把我的关心无限拉长蔓延,化成一团又一团的思念。
「墨倩,这里!」奇奇很快找到了我,把我带到男宿门口。他的脸有些憔悴,但还是不失精緻,像个易碎的玻璃娃娃。
「他怎么样了?」我还喘着气,吃力地平息呼吸和焦躁。
「烧到四十度了。我带你上去?」
「可以吗?」我这才想起,在这之前我竟然连见不见得到人都没考虑过。
「天黑之前出来就可以。走吧!」他不慌不忙地走在前头,还时时回头确认我的步伐。
男生宿舍的长廊掛着好几件未乾的上衣,空气中是浓浓的洗衣粉味,还混杂一股淡淡的汗水味,许多眼光隐隐瞧我了一眼,还有些直勾勾地盯着,我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有些狼狈,重新扎了个马尾,将敞开的外套拉鍊拉了上来。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也会游走在校规边缘,闯进这个地方。
「到了。」奇奇帮我推开了门。我已冷静许多,正因为这样,突然没来由地添了份紧张。我到现在还是不懂,我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房间里除了井以桀之外,还有另外五个人,不约而同刷地一起看了过来,眼色中各是打量和新奇,像是在说着:「哇!就是她啊?」
这个处境分明就是藉井以桀生病之名,行看好戏之实,我的胸口像是突然被暗暗地抵住,不大高兴。
我最先认出阿q,扯了个微笑,他立刻上前来和我打招呼,但始终静默,指了指躺在下铺病懨懨的井以桀。
我摆正心态,儘管不舒服,现在也没时间跟这些人计较。走到床边,我手一伸贴上他的额,高温使我下意识往后缩,手心的馀温把累积起来的情绪全都化成了愤怒。
井以桀立刻就醒了,诧异地看着我说:「墨倩,你怎么在这里?」
我先压抑了怒火,冷冷地问:「你生病怎么不告诉我?」
他咳了几声,却盖不住眼神的闪烁。「我怕你担心,明天就要考试了。」
「看医生了吗?」
阿q这时凑了上来,说:「今天礼拜日,附近诊所都没开」
我不耐烦了,对着井以桀道:「那就去大医院,你就这样躺着?」
井以桀虚弱地撑起身体,轻轻解释:「医院太远了,我不想麻烦他们,所以」
「麻烦?」我的理智线彻底断了,怒道:「你发烧,我们着急不麻烦?他们来找我不麻烦?现在你高烧不退,我还要来说服你看医生不麻烦?你懂不懂得爱惜你自己?明天期中考,你就烧到智商倒退才甘愿?」
其他人又一致地看了过来,但他们这次眼神有所不同,整齐地透露着:「哇!她怎么那么兇?」
井以桀这时竟笑了起来,还伴着咳嗽,甜滋滋地说:「我第一次看你那么生气」
「」看来脑袋真的被烧坏了。
阿q补充得很是时候:「那个他刚刚有吃退烧药了,应该是药效还没发作,你不用太担心。」
「」翻译过来就是我刚刚太激动了。
可能是我刚刚太盛气凌人,房间一夕之间只剩下井以桀和他的室友们,其馀的人散去前脸上还残留着恐惧。
气氛被我这么一闹,格外奇妙,大家都痴痴地把视线停在我身上。再这么沉默下去不是办法,我乾脆承认:「不好意思我刚刚好像吓到大家了」
井以桀抢先答:「继续吓没关係,我欣赏欣赏。」他整个坐了起来,面色红光,根本不像发烧到四十度的人。我恨不得他现在昏迷。
后来阿q去宿舍办公室借了冰块,我接过来,抵住井以桀发热的额头,也试图抵住他的嘴,但两件事都不怎么成功。中途他到厕所吐了一次,我也不好跟过去,在房间里面乾着急,慌张地想找点事情做,结果发现他的书桌一尘不染,比我的还乾净。
盼着盼着和一对漆黑眼眸视线相交,他连忙避开了,又很快转了回来,奋力的傻笑。他是井以桀室友中,我唯一没碰面的人,也可怜他对我的第一印象如此彪悍。
他拨了拨厚重的瀏海,小心翼翼地问:「你是许墨倩对不对?」
我点着头,尽量温柔地挽回那所剩无几的形象。他像是眼前一亮,靦腆地喊:「终于看到你了!」
我被他的反应逗乐了,反问:「井以桀常说起我吗?」
他急忙点头,思索了一下,又慌忙摇头。我哭笑不得,问:「到底有没有?」
他看起来很是苦恼,最后丢下一句:「你问他!」
我笑着配合说好。他们这寝的人怎么一个比一个还单纯?
-
我呆坐在井以桀的床沿,感受到自己的无力。一路急急奔了过来,除了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