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曦之?」游贤又叹道:「他们几个唉说到底,也是我们当年的疏忽,给人平白鑽了空子。」
岑寂笑道:「游叔放心,我现在可不是好好的?」
「但愿如此。」
岑寂不再言语。
若是他们真的很努力弥补,为何不当初就不要行动?
把他关在谎言织就的甜蜜,然后在残忍地揭破,说道,不过利用。
幡然悔悟后,又一一前来示好。
岑寂不想怨,也不想恨。
他只是对当年温柔的他们有些怀念。
他累了。
不想再以最糟的角度去接纳同样的事情。
亲情、友情,固然要有;但如果碰了,一着不慎,会一命呜呼的,不要也罢。
岑寂漂流于主动与漠视之间。
很久以前,他们待他极好;直到后来出了变故,才知不过有心人唆使。
他们呀,受人蛊惑,想给家人多争取些那群人口口声声的「利益」。
岑寂不动声色,心下冷笑。
上辈子,哪一个不是因此间接害死了他?
他似从前他们,漠视,也说不上过分。
前世,他依稀也如同今朝聪颖,却落得如此结局。
今生,除却最耿介的游曦之,自然淡了馀人来往;此事,也早早和大人提了。
看到他们,说会危及性命倒也是所言非虚,一见人影,心又不静,倘若勾起鬱症,指不定就自杀去了。
「爸,我想睡单人房。放心,我可以去隔壁找你们的。」
「早知道你会这样」岑深好笑:「有帮你订啦。」
易冷道:「快到了,小寂,我们先稍微遮一下。」
「嗯。」岑寂打开化妆包,开始帮大家上妆。
饭店前。
接待员打开车门。
除了充当司机的游贤,馀人皆下了车,自发地搬下行李,在大厅把所有人的入住手续办妥。
「我们今晚先想化名和打扮。」
「不知易叔可以和我一起女扮男装吗?」
易冷笑道:「我的声音怕会漏馅。」
岑深按下电梯,捶了下易冷肩膀:「这有什么难的,大不了我们两个和小寂一起扮,我和小寂声音可以,你少说点话,说你感冒就是了。」
六人列出了一张清单。
岑深,穆水,阿水,女。
岑寂,穆宥,小宥,女。
夏温,温侠,大侠,男。
易冷,华嫣,烟花,女。
池然,蓝瑚璉,火火,男。
游贤,间贤,大哥,男。
岑寂接过单子,道:「爸和易叔穿明制立领,遮喉结;夏叔加幂离,配剑,穿曳撒;池叔可着圆领袍;游叔选黑色好,沉稳。」
然后岑寂回房定好闹鐘,倒头便睡,将空间留给五人去促膝长谈。
翌日。
岑深看着岑寂替他上妆,忽道:「把我们化年轻些,你就当我小妹,我们和他们就是同学,请假一起来玩。」
岑寂应下,半晌又道:「爸,今天别讲话。虽说你的声音雌雄莫辨,但比起大家,鑑别度更高。」
「好好。」岑参套上比甲,揽镜自照:「挖哩咧,儿砸!你从哪扒拉出仕女图复製到了我身上?我说,你以前肯定是不够费心在我身上。」
岑寂但笑不语,转头又替馀人化妥妆容。
当六人装束齐整,走出饭店时,竟无一人有疑。
夏温边走,抽出背上长剑,在空中挽了朵剑花:「没想到小时学的十八般武艺,没用在音乐上,倒用在了这。」
「温大侠。」易冷笑道:「你可低调些,省得我这闭月羞花的弱女子都必须开了金口,劝諫你了。」
再见易冷尊容,夏温一阵恶寒,一直微笑的嘴角不免僵了下:「烟花,你确定小宥不是直接活剥了人脸皮给你戴上?」
易冷一脸故作无奈,语重心长打趣道:「你可以回旅馆后问问阿水,相信古道热肠的他,必当在所不辞。」
一旁的岑深丝毫不在状况内,只是压低了声音,悄悄和游贤问道:「大哥,你这美然,是不是用头发黏上的?」
「别瞎说,这又不是武侠小说。」游贤未戴眼镜,此时放眼瞧去,面上带有浅淡笑意,浑然一位八风不动的老成持重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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