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坐这儿学呀,房间里暖和。”康丽朝陈尘努努嘴,“让人菇朵进房间啊,在这里桌子不对课本的,俩人还弯着腰的,到时候脊柱歪了多不划算。”
陈尘没接话,默默收拾了课本起身,还是康丽一直朝着菇朵使眼色,“跟上啊。”
“我……哦……”
这是菇朵第一次进男孩子的房间,床褥子迭得整齐,就连书架上的书籍也是按照类别进行了分类,大多都是英文教学和作文指导。
见菇朵久久站在书架前注视着那本《中学作文入门》,陈尘神情不太自然:“咳,我语文不太好,能教你的只有数学。”
“语文我可以啊!”一听到自己感兴趣且唯一拿得出手的科目,菇朵就来劲了,“我还是课代表呢。”
“课代表?”
“拜托,至少了解一下自己班里都有哪些干部吧。”菇朵听到陈尘似乎对自己是语文课代表这件事不以为然,正义因子在体内抗议。
菇朵这时瞥到桌角那个散发出淡蓝色光的玻璃花骨朵,走近俯下身:“看不出来你也会喜欢这样的。”
见菇朵伸手就要去触碰,陈尘上前拦住她,“不是补习吗,快点开始吧。”
“那成,从什么开始?”
“你这基础,当然是从课本第一页开始。”他淡然。
“……”
俩小时后——
陈尘仰头靠在椅背上,扶额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光这一道题已经足足讲了一小时,可自己面前这个小妮子竟然还是连公式都套不上。
“我刚刚怎么说的,你再重复一遍。”陈尘放下手里的笔,一字一句对着菇朵,那语气就像是要把人吃了。
“三角函数……额……”菇朵揪着自己笔帽上的小人,
心情忐忑说不出话来。
“然后呢?”
“没……没了。”
“一小时你就记住了四个字是吧。”陈尘重重吐出一口气,忍住要动手的情绪,“你不是说自己语文能力强,为什么这个阅读能力就是跟不上。”
“那这语文阅读理解都有模板,这数学哪是模板,都是套路。”菇朵鼻尖戳着作业本,抬眸瞅了瞅窗外的树影,“这也快中午了,要不我们先吃饭?下午还要回校呢。”
“你有没有想过,光一门功课拿得出手考不上大学。”陈尘沉默了片刻,继续说,“本身补习就不是强迫,你要是觉得自己心还没稳下来,就不要这么早就给自己下定义。那些什么以后一定好好学习都是自欺欺人。”
菇朵没有想到自己一个不经意竟然惹陈尘给自己下长篇大论。
“原来,你也能一口气说这么多呢。”
“我是在认真跟你说,没有开玩笑。”陈尘语气渐渐柔和下来,“你不会知道我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没有什么比自我雕塑更值得坚持。”
我不想再回到以前那个什么都得处处小心行事的自己。
没人扶的时候,记得自己要站稳。
看着他那张骤然沉寂的样子,菇朵收起自己的嬉皮笑脸,她两手捏着椅子的把手,端坐了姿态,从书包里抽了本课堂习题,小心翼翼道,“我准备好了。”
“准备什么?”
“你可以开始讲题了。”小脸一抬,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这次换陈尘扶额,他垂眸,语气里带着差点收不住的咬牙切齿,“所以刚才的几个小时我们在干嘛?在玩过家家?”
陈尘低头看了眼桌上的闹钟,时针指向数字9,侧头睥了眼在那讪讪扶眼镜框的菇朵,“这就是你所谓的——‘吃午饭’?”
不好意思地笑笑,菇朵抬手,珠圆玉润的指尖指着一旁的空碗,“刚吃了甜的,就想吃点咸的。”
甩过来一册练习题,陈尘翻开第一页,笔尖在纸上摩挲发出沙沙声,“这几道三角函数比较基础,你先试试。”
“那我能不能……”
“做完了题才能吃。”
菇朵眨巴着眼,嘟囔,“我还什么都没说……”
“你说什么?”陈尘凑近,侧着半个肩膀倾耳去听她小声的自言自语。
陌生又熟悉的气息骤然逼近,菇朵有些不自然地侧身躲开,面颊却像烧开的水一样沸腾。
“我……我问你用的什么洗发水,还挺好闻的……呵呵”
陈尘反手将习题盖在她脸上,一脸嫌弃,“少说些没用的,先做习题。”
压低了声音,菇朵愤愤抓起笔拿下头上的习题本,“陈尘你就是个活阎王。”
她抬眸看了眼桌上璀璨的玻璃摆件,狠狠又骂了他一句。
“活阎王。”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入春。
即便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北方的冬天依旧散得比较慢。
有多慢呢?
就好像菇朵的数学成绩爬坡那样,怎么也上不去。
夜里,陈尘又做了个梦。
梦里自己身居一座装饰典雅的屋子里,一楼客厅中长矩形的天光顶窗,二楼有户外的小花园,客厅通往上层是胡桃木的楼梯。隐隐约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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