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可能吧...”你一边转过头去回答办公室里另一个老师的问题,一边草草敷衍了事般的在手里的本子上划了一个大大的红勾后,头也没回的将本子递给了站在你身后的男生。那把他当空气般无视的姿态,你甚至从他进门到递本子给他的这一系列过程中,连一个余光都没有分给他。
“老师”,低沉暗哑的声音透过空气,传进你的耳膜。你却像完全没听见似的,接上了对面语文老师的话茬,“是吗?那我倒要尝一尝了...”
“...你要请客?那还是算了吧”你轻笑起来,仿佛很不好意思,“你都请我好多回了,我实在是没脸再去了...”
“老师”变得愈发暗沉的声音随着五指轻轻放到你肩上的触感一同到达你的大脑,而你仿佛才刚刚听见似的,低低的“...嗯?”了一声。
低垂着的眼帘终于终于将自从他入门起便远远的投向办公室另一边的视线移到了自己整整齐齐码在墨色办公桌的教案上,用着状似一视同仁的语气疑惑的问到:“李锦默同学,请问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老师”他再一次叫出了这个称呼,用着一副意味不明的语气一字一句的陈述:“我默写的,根本就不是你要求的那篇课文”
“...嗯?是这样吗...”你好像丝毫都没发现他的情绪变化,只是将视线微微偏移,就着背对着他的姿势,又从他手里抽回了他拿着的默写本,随意的翻到他默写的那一页。
果然,在你懒洋洋的那个显眼的红色大勾下面,写的压根儿就不是你要求的《归去来兮辞》,而是下一篇才会学习的《滕王阁序》。
“...哦...”你沉默了一下,再次重复了刚刚的动作,捏着本子的一角,将它递到了后面。双眼注视着半空中的某一点,继续用着你那副漫不经心的又带着伪善的一视同仁的腔调开了口,“挺不错的,也可以”
“没事了吧?没事就回去吧”
“可是”身后的人没有像前一次立马接过你递过去的笔记本,而是用着让你听了脊背发凉的语气对着你说:“我已经连着五次默写都是乱写的了”
你终于转过了头,就着仰躺在椅背上的慵懒姿势,稍稍仰起头,仿佛才注意到他似的,看向了那个从一开始总是蜷缩在阴暗角落,后来却在阳光里野蛮生长的男孩子。
你视野里的那个孩子,长得一副又奶又乖,仿佛天生就带着让任何人都忍不住生出保护欲,甚至是凌虐欲的魔力。然而他现在,低垂着眉眼,只看得见一丝墨色的瞳孔由于鸦羽般的发丝的遮掩,阻挡住了你探寻的视线。
你压下了心里奇怪的感受,强装冷静的开口:“怎么,你现在是在认错吗?”
“...怎么可能”
我只是终于确定了,这五次,你一次都没有发现。原来是真的,你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啊。
......
每个老师可能都会有讨厌的学生,你在心里再一次默念。老师也是普通人,没有圣人的胸怀,怎么可能不生气呢?
所以,如果是有原因的针对一个人,那也是情有可原的吧?就算,就算那个人是你的学生,也一样。
你接手这个班级才堪堪接近一年,可是,你刚毕业时的满腔热情,就已经要消散殆尽了。
而这其中的原因,不得不说,那个叫做李锦默的学生占了很大一部分。
明明在你刚来的时候,他阴暗可怜的就像是一个生活在恶臭下水沟的老鼠,带着天生见不得人的自卑。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像是见到了阳光后舍不得离开的小偷,在阳光下面野蛮生长起来。
本来,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毕竟,应该没有那个老师不希望自己的学生变得更好。
可是,他却好像把刚刚生长起来的戾气,全部发泄在了你的身上。
明明在其他老师面前就是一副叁好学生的样子,把所有老师哄得团团转,成为了班级上的宠儿。
在同学面前,更是一副温柔善良乐于助人的老好人形象,惹得无数女生为他暗送秋波,人气好到爆棚。
但偏偏,他好像就只是偏偏针对你一个人似的,专门和你对着干。
上课抽问的时候不起来回答,不让他回答,抽别人的时候,他又在下面把标准答案大声嚷嚷没完;你是语文老师,经常让他们默写,他要么就是不写,要么就是边写边大声的把默写的内容说出来;更让你生气的是,他经常在你讲课的时候接你的话茬,如果接的是一些有营养的话,那也就算了,但偏偏,他就尽说些莫名其妙,前言不搭后语,甚至是逾越的话…
你的脾气其实真的很好,可是,不知道是不是你自己的原因。总之,你在他一次又一次的挑衅下,终于生气了。
一开始,你以为是青春期小孩子的正常表现。你会在他一次又一次对你挑衅后,下去或者单独找他轻言细语温柔的询问和讲道理。
但是,你很快就发现,这样是行不通的。因为,每一次在你找他后,接下来,他就会愈发肆无忌惮的向你发出挑衅…
终于,在又一次默写时,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