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妹脚步一顿,只觉他目光瞬时惝恍,好似透过她看见谁。
总归不是在望她。
也只是匆匆一眼,李行便低眉,兀自掏出火机,“唰”一下点燃,火光点亮他的眼,满天清风冷雨在他眼底熊熊燃烧,刹那风华,足以回味余生。
礼已作足,那兵也是不尽,六叔喝口酒,醉音连连:“出来混的,要有底线,一诺千金,兴华与义安合作多年,你一来就变,是在砸自家招牌。”
李行慢饮口茶,徐徐应和:“和你有合作的是龙叔,我是我,他是他。若能一家独大,何必两家共赢?昨日睛,今日雨,天都会变,人也该变了。”
“您老人家养生空闲,我仲有d事,坐唔住,若是闲聊家常,只怕晚辈不能奉陪。”李行抽完一支烟,转身欲走,浩浩荡荡一伙人随之一动。
六叔目光晦暗,叫住他:“明人不说暗话,33号仓是你放话差佬所为?”
李行奇怪看他,笑得很淡:“六叔是年纪大记性差?您兴华秘密仓库所在何处,不去想帮里有没差人眼线,反问我一外人?”
六叔撂下酒杯,拍案一下站起:“有没有差人我唔知,但要有你义安会的人,别怪兴华翻脸不认人。”
身后人轰轰烈烈举枪向他,黑压压的人群好似山雨欲催,雷霆将至。
李行毫不在意,回头,面上笑意沉沉:“六叔,先哄价的是你们,遭人报复与我何干?你今日敢开枪杀我,杀得完其它虎视眈眈的人?”
“两边都拿着枪,大佬没发话,谁也不敢动手。”
“哼,那衰仔被打死最好!最好明早就拿他去填海!”舒窈说到兴头,全忘了她是哪方人。
“对了——你认识的那些美美花花,不管是按摩店的小妹,还是歌舞厅的头牌,能否联系?我出高价请她出台。”舒窈暂且不管社团腥风血雨,她有大事要办。
“大小姐您要——”鼠仔听得胆战心惊,不知这位祖宗又在想哪一出。
舒窈笑眼弯弯,自认想出妙计一招:“我要请人,去勾引李行。”
鼠仔当场吓破胆,谁敢勾引那位活阎王,他连忙替那些个花花柳柳求一声情:“大小姐您考虑清楚,李行那人跟和尚——不不和尚慈悲为怀,不造杀孽,是没有妹妹仔敢近他身,那个不是刚靠近就被他捏断手腕?”
“痴线,谁要你们当面硬来,你们手里没fg霸吗?或者夜夜春,声声娇,总之给他下啊。”舒窈说得理所当然:“不成功也无事啊,只要近他身,弄点头发体液什么都行!”
“……大小姐!这要被发现,我小命也不保啊!”
只能说鼠仔这名起的惟妙惟肖,人长得贼眉鼠眼不说,还胆小如鼠!
舒窈十分不耐烦,白净小脸一皱:“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要你干嘛!还不如我自己——”
话到这儿,她忽然面红耳赤,想到与他忘情相拥,赤身裸体的画面,香艳致极。
她脚趾一绻,那酥酥麻麻的快感从脑中窜出。
似那日他的手指点过她的唇瓣,修长有力,带着微微薄茧的指骨,抚摸她的锁骨,她的肌肤,她的胸…不!
要命,不能往下想。
快慰来势汹汹,如羽毛拂她满身,她浑身一颤,下身涌出一线水意,险些吟哦出声。
只得一下止住话头,粉拳怒捶枕头,红唇嘟囔,口中连骂叁声死衰仔!真可恶!
“那你说怎么办?!”好一阵骂声结束,舒窈才想起电话那头兢兢战战的人来。
鼠仔小心翼翼地回:“这样,我去九龙寨买个新鲜妹妹仔试试,良女乖妹才出来卖都是被逼无奈,心里着急,自然人也大胆要价高,您看?”
舒窈沉默几下,拒绝:“不。别拖人下水。”
若让知晓她一贯嚣张跋扈做派的旁人听见这话,准会嘟囔:“大小姐几时菩萨附体好善心,被逼到卖身绝路,总好过死路一条,你买她来,怎知不是在救她?”
鼠仔虽有这番想法,却不敢问出声,只说:“为何?”
舒窈好脾气只维持一瞬,叫他莫要多嘴,另想办法,总之不许拉良女下水。
一番好说歹说,两人还是决定请老牌歌女出台,这才仔细敲定作案计划:作案地点定于维港大酒店,作案时间定于明日凌晨——正巧李行日日有饭局,少不得又有黄汤下肚,这下起药来也便利不少。
两人一拍即合,这边鼠仔刚挂电话。
一只手落他肩上,鼠仔惊得一跳,转身,直直捂嘴,双目大睁,正见那活阎王清隽秀逸的脸,在这万丈灯火照不到的夜色深深里,被一只火机静静点燃。
幽幽蓝焰,任风弄影,洒落来人紧收的下颌角,线条流畅,如山川棱角。
李行浓眉一低,抿唇不紧不慢地吸上一口,吐出一圈烟云,眉目锋利如刀,他似笑非笑,问一声:“你在和谁通电话?”
电话自手心滑落,鼠仔只觉按在肩上的那只手重如泰山,只轻轻一按,捏的他肩胛骨好似要碎,他痛得抽气,浑身抖如筛糠。
“不说?”冰凉的枪口抵住他的眉心,鼠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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