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风已经半个月没收到许惟一的消息,电话也不通,仿佛她这个人突然消失,在他的生活里根本不存在。
他不止一次地试图通过张晓楠打探她的消息,然而自上次在游乐园相聚过后,张晓楠没再主动联系过许惟一,没有可用的情报。
女孩子之间的友情似乎千变万化,梁风不明白她们为何会变成这样,或许是因为陈源,他没心思想这些,也懒得去想。
好在得知许惟一考去了陵城师范大学,等不及国庆假期,怕就怕在会扑个空,梁风翘了几天课,独自前往陵城找她,因为他不止一次提醒过她,再也不会放开她的手。
陵城和晋城相邻相近,早上坐高铁,中午便到了,梁风一下高铁,一分一秒也不愿耽搁,直接打车过去。
九月底的一场暴雨过后,浇透了酷暑的炎热,陵城仿佛一秒入了秋。
经过半个月军训和半个月过渡,许惟一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原本想成为堕落又逍遥的大学生,可以肆意挥霍时间,然而有许怀信的耳提面命,终究还是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专业课没一次落下的,还参加了好几个社团活动。
虽然每天都很繁忙充实,一周仍有两叁天的空闲时间可供支配,许惟一通常会去找许怀信,只要他不是很忙,就能够在陵城约会。
在这样一个远离家人朋友的安全地带,可以肆无忌惮地拥抱、亲吻、做爱,不用顾虑焦躁不安,心安理得地尽情享受着情侣的名义赋予兄妹二人的特权。
为什么他们的面相保留了五六分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于是当许惟一试图向同宿舍的叁个室友称许怀信是自己的男朋友,却被她们一眼识破。
许惟一也早有预料,挡不住突然弥漫着的一丝惶恐,这无疑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她再不敢对外界指鹿为马把哥哥说成情人,只是宣称自己在晋城有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当然还要附加一句许怀信也不是单身,希望她们叁个不要打主意。
许惟一有男朋友的事很快在院里传开,是她故意默许的,这样那些疯狂献殷勤的男生便可认清事实,不要再像发情的公狗似的咬着她不放了。
效果出奇的好,短短一个月,她就成了无人问津的女人,别的男人的女人。
下午没课,明天是周六,宿舍里另外两个人早已不见踪影,只剩周丽丽躺在床上玩手机,瞥了一眼立在镜子前的许惟一,不禁啧啧两声:“哎,我就纳闷了,你去你哥那又不是去见你男票,每次都打扮的这么花枝招展干嘛?”
许惟一闻言瞧了眼全身镜,又仔细看了看脸,并没有觉得太过招摇:“今晚要和我哥去吃大餐。”
语气就像炫耀自己有糖果的孩子,明显的骄傲神气,每到这个时候,周丽丽才觉得别人眼里高冷靓女其实跟长不大的小妹妹差不多。
“去吧去吧,只剩我一个孤家寡人。”周丽丽摆完手,又伏在床沿边看她,扮可怜状:“只求你们别吃光光,给我打包一份,让孩子也尝尝上流人士的好东西。”
“我们又不是上流人士。”许惟一竟面色认真的思考几秒,点头记下了。
周丽丽扶额:“开玩笑的,你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份螺蛳粉就行。”
“你不怕被她们两围殴的话,我会给你带的。”许惟一说完匆忙离开了,因为许怀信正在大门口等她。
傍晚的夕阳正好,让她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许怀信,而他也正迎着光向她走来。
两人来到彼此跟前站定,许惟一仰头看他,许怀信也认真打量她的小巧的脸庞:“嗯,又白了回来。”
军训那会儿气温炎热,阳光毒辣,天生冷白皮的许惟一也被晒黑了好几个度,买了好些大牌防晒隔离都没用,为此惨遭许怀信的调侃,说她是非洲来的小猪,不能进家门,可到了床上却咬她晒得红透的小耳垂,齿间潮湿的热气喷薄着她厮磨着她,一次又一次凶狠地进入她。
许惟一一想到那些天,浑身的血液翻涌沸腾起来,眼神逐渐变得渴望又露骨,如果不是周围那么多同校学生,她早就扑过去吻他了。
许怀信轻易地捕捉到她眼睛里传递出来的信号,前一周在外地出差,回来后又碰上她生理期,算下来半个月了。
她问:“那你是喜欢白的还是黑的?”
“一样。”他盯着那双水汽迷蒙的眼睛,用低沉的声音回复道:“都是我的珠珠。”紧接着拉起她的一只手快步往无人的角落走去。
不能在阳光下亲吻,那就一起坠入人迹罕至的黑暗中。
街对面的梁风跟着两人的脚步前进,转弯,停下,他僵直地立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对男女抱在一起,目睹到许惟一主动吻了许怀信,她的亲哥哥。
世界崩塌了吗?
夕阳还在
树木还在
人来人往还在
所以它还好好的,一切都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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