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除却诧异更多的是戏谑。
游柏权当看不见,冲着宴倾抿出个笑意:“你没事就好,明天、明天她家长就会过来商量一个解决方案,如果实在不行,我准备和她一起转去别的班,不能继续这么影响班上同学了。”
相同的话游柏已经在路上和游缨说过了,因而这会儿再听到他说也没再出声,只默默地叹了口气。
宴倾皱了皱眉:“游柏,你同样是受害者,没必要为别人的错误买单。”
游柏摇了摇头:“一班的同学都很好,他们努力好学上进,我在这里虽然没多久,但的确过得很安心。可是,她不会放过我的……”
想到不久前的那场讨论结束时喻殊看过来的眼神,游柏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哪怕面对的是班主任、教导主任和别的家长,她仍旧没有半点要屈服悔改的意思,阴郁的眼里翻涌的是浓重更甚之前的情绪。
他不能赌。
“她不会放过你,所以你是准备牺牲自己的前程和她同归于尽吗?”餐厅和厨房做了一个挑层,较之客厅要高出一米,这会儿已经吃完饭的覃与靠在栏杆上捧着一碗蓝莓侧身看过来。
在座叁人谁也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话,游柏二人是没注意到这边,宴倾是意料之外。
她心头闪过一抹危机,下意识攥紧了袖口。
游柏在短暂的怔愣后开口:“我会尽可能周旋……反正不能继续影响一班的同学了。”
覃与冷笑一声:“不影响一班的同学就可以去影响别的班的同学吗?周旋?连跟她正面对上的勇气都没有,你拿什么和她周旋?难不成你还指望别班再出一个宴倾来当出头鸟,带动全班保护你吗?”
游柏愕然,一旁的游缨刚说出一个“你”字就被游柏一把按住了胳膊。
覃与走下台阶,坐到他对面,讥诮地勾起唇角:“所以,你到底是在怕她什么呢?”
她一双深棕色的猫儿眼微微眯起,本该是慵懒散漫的情状,这会儿却透出令他心颤的锐光。
“一味地逃避,自欺欺人地以为躲着就万事大吉,可事实呢?如果之前的一年半还不够你想明白的,那你不妨现在看看,”她猛地掐住宴倾下巴前倾了身子,迫使宴倾踉跄地趴到了茶几上,一张脸就这样送到了游柏眼前,“你躲开的刀子,全扎在了别人身上。”
游柏眼瞳剧烈震颤起来,他的视线从宴倾额头那块胶布望进了覃与的双眼:“我……”
他想说些什么,可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他想要反驳的那些话,在面对已成的事实时显得那样苍白无力。
“所以,爷们点,直面问题,自己解决,”覃与松开宴倾,端起自己的蓝莓,“这才是对大家好的正确方式。”
游缨目送覃与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这才想到去关心刚刚险些摔了的宴倾:“你没事吧?”
宴倾揉着下巴,笑着摇摇头:“覃与她性子比较直,其实下手很轻的。”
游缨见她下巴没红舒了口气,又扭头去看一脸沉思的游柏。
不得不说她一开始确实有点站在游柏的立场上理所应当地看待问题了,还好游柏及时制止了她,否则等她彻底听完覃与的话,这脸还真是被打得啪啪响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的症结还是在喻殊和游柏身上,躲也躲了,确实躲不过去,那就只能正面解决。只希望明天的会面至少能够从家长层面上给喻殊施加一定的管束能力了,剩下的,就真的得靠游柏自己了。这道坎他自己不主动跨过去,别人也爱莫能助。
“那我们先走了,宴倾同学今晚好好休息。”游缨拍了拍宴倾胳膊,“明天,我和覃先生一定会为你和游柏要一个好结果,安心。”
“嗯,谢谢游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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