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又乖顺的绵羊还是落在了覃与手中。像是承载不住过多雨滴的纤细花茎,在滴落的雨水中颤巍巍地抖动着,而后蓦地委顿下来,花心的雨水顺着花瓣滑落下去,溅成那双湿漉漉的眼里迷茫的雾气。
覃与侧躺在他身旁,一只手支着头,作祟的另一只手尤带着他那处的热度,恶趣味地将溅到手上的白色残留抵到了他微张的唇间:“你做的好事。”
似是被惊醒般,那双眼中雾气尽散,取而代之的惊慌在见着她唇畔笑容时又平复成略带一丝委屈的乖顺。
本就是被她从羊群揪出的狼,在她面前,仍旧是最初的模样。
“怎么?”察觉到覃与视线的宋赟低声发问,“奶茶冷了吗?”
“没,”覃与叼着吸管蓦地凑近他,笑眼弯弯,“只是觉得你好乖。”
相较于心思浮动的宴倾和故作乖巧的付迁,外表看上去孤狼一般凶悍的宋赟才是她身边最乖的那个。逆来顺受,没有任何多余心思,什么都听她的,不会得寸进尺地索取,也不会自作聪明去试探,真正的乖巧。
这也是为什么把他设为守门员一样的10号,安分守己地替她解决掉那些不长眼的麻烦。
宋赟不敢看她,耳朵又红了。
如此凶悍的外表,如此柔软的一颗心。
真是让人想欺负。
***
放学时奉烜注意到了那辆停在主干道的黑色卡宴,确实就是覃家的那一辆。于是一整天下来好不容易淡忘掉覃与的大脑又一次擅自提取了关键词。
之前的几次感觉的确没有出错,她比他想象的还要冷淡百倍。那点在长辈面前维持的礼貌,在单独面对他时,只剩下一片无视。
哪怕是他故意说出那句没想到,她也只是一笑置之。
就好像坐到她身边的,不是阔别重逢的竹马,而是毫无交集的不速之客。
哪怕是以华人的面貌出国读书,他也未曾受到过如此直白的排斥与嫌恶。
看着车窗上自己模糊的倒影,他无声地叹了口气。
单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想要借着覃与去和覃家攀交情这条路是不太可行了。不过,这倒让他轻松了不少,毕竟最开始听他妈说起这个方法时他的抵触情绪就很强。
覃与的态度让他卸下一个包袱的同时,也不可避免地在心里留下了一个疙瘩。
青春期的少男少女都有一种逆反心理,一贯在友情和恋爱上备受优待的奉烜,对于覃与的冷淡也产生了所谓的逆反心理。
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在学校的这一天,除了从同学口中获悉学校班级的相关信息外,他注意最多的就是关于覃与的事。
他从别人口中认识到了一个完全和记忆中不同的覃与。不再是一个成日追在他身后甜甜喊他“小烜哥哥”的小女孩,她自信、骄傲、美丽、聪明,拥有许多爱护她的朋友和追逐在她身后的爱慕者。她不再是那个能被他一颗糖、一朵随手摘来的花儿哄得笑逐颜开的懵懂孩子,她随和亲切却又高不可攀,随手送出的钢笔都是特别定制,自然不会再对一个阔别多年的幼时玩伴有什么特别之处。
他习惯性从自己的角度出发看待问题,却忘了,他在淡忘她的同时,她也在更快地将属于他的那点记忆压在更加丰富多彩又生动亲近的经历之下,甚至再次见面时,连翻找的力气都不耐烦出。
她比他更加冷酷薄情。
而此时此刻抱着覃与的宋赟只觉得她又软又烫,那么轻那么小,抱在怀里像是抱着一团云絮,叫他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
“在想什么?”覃与睁开眼,语气带着懒洋洋的鼻音。
宋赟紧张地舔了舔唇,有些忐忑:“我在想你之前为什么要拉我一把。”
覃与挑眉,笑了笑:“真正拉你的是你自己,我只不过顺口说了两句话而已。”
“可对我来说,那两句话就已经……”
覃与不耐烦地打断他的煽情:“一时兴趣罢了。”
她手指点上他薄薄的一层眼皮,笑容天真又残忍,“保持现在的状态就很好,不用感激我,也千万别觉得我是什么好人。你只需要记住,我如果真的为你做了什么,那一定是因为我从你身上得到了同样价值的东西,比如说,趣味。”
她双臂抱住他,在他耳边蛊惑一般地低声问道,“记住了吗?”
宋赟沉默地收紧双臂,闷声道:“记住了。”
懒洋洋挂在他劲瘦腰间的双腿微微用力,覃与感受到体内热物的搏动,命令道:“动作快点。”
适才因为打岔被分散的快感很快在宋赟强劲动作下悉数归拢,覃与收紧双臂,眼角泛出靡艳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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