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二十岁结婚啊。他那时候都没到法定年龄。况且他从小就挨他爸的骂,没得半个好脸色,根本就不打算要叶家的股份,是打算以后拿了沉韵那部分自己出去拍电影的。后来所有东西一下全落在他头上,叶岳奇更是烦他烦得不行,经常他什么都没干就骂他骂得狗血淋头,有几次回家拿东西碰上,差点把镇纸砸他脸上。
还不如早点生个私生子出来。
叶岳奇外面有个情妇,跟了他十来年,拿了不少好东西,但俩人一个孩子都没生。叶青被这些事搅得心烦意乱,经常心想还不如来个私生子,反正他也不想要。
他又翻了翻通话记录,还没翻完,静音手机的屏幕上方就突然冒出一个通话条。陌生号码。有人刚巧给他打电话了。
“……”他看了你一眼。你还在睡,抱着他的胳膊,贴得很近。
刚刚接通电话,惹人烦的声音就从那头传过来。
“昨晚过得不错呀,叶公子。”是席重亭。
大概是季晓跟他说了什么。
席重亭背后的贵人是叶岳奇很想争取的一条线,机会非常宝贵。因为这个事,连沉韵都特意警告他别乱搞。
“是啊。”叶青缓声刺他,“听席总的意思,好像过得不怎么样?”
“哈哈!我年纪大了,正琢磨立业的事,哪有时间像叶公子您这样玩呢?”席重亭爽朗地笑了,“您这个年纪,本来还该被家里人管着念书呢。”
……又拿叶岳奇威胁他。
最近真是诸事不顺。
之前季晓打他那几拳才刚好。
“席总是正当壮年,可总有年轻的朋友吧。”叶青又看了你一眼,发现你不太舒服地把头埋进被子里,本来就轻的声音更低了,越发有种险恶的意味,“恐怕是没管好,才来染指不该碰的女人呢。”
那边传来隐隐的嘈杂声。
“我真是受够了,你们就不能好好说话吗?演电视剧呢?”季晓直接抢了手机,不客气地问,“黎潮在你那吗?”
你在睡梦中听见熟悉的声音,不安地微微挣扎,更进一步抱住他。
叶青抚摸你的头发,把收音口贴在你唇边,轻声问:“不舒服吗?”
“呜、好吵…你在打电话吗?”
“嗯,不太重要的人。”叶青亲了亲你的耳垂,“还困吗?头痛不痛?昨晚睡得太晚了,你想睡就多睡一会儿。”
“有一点痛…喝太多了。而且腰也好痛啊…腿好酸。”你喃喃回答,意识朦胧,“你不睡吗?你也很晚才睡呀。”
你很快又睡着了。
电话那一头传来电流的沙沙声,许久才有人说话。
“你是不是傻X?”季晓冷笑了一声,听起来居然没受什么刺激,“今天周五,她要上班,你知道吗?”
叶青震撼地顿了一下。
他完全忘了上班这回事。
“我给她请假了,等黎潮想起来记得跟她说。”季晓停了几秒,像是还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说,只是又冷笑了一声,把电话挂断了。
他旁边,席重亭:“……嚯。”席总大为惊叹,“这都不介意?那么大一个绿帽子呢?”
“在他那总比被陌生人带走强。”季晓深吸了一口气,解释道,“我昨晚看了一晚上那种女孩半夜回家突然失踪的新闻。”
之后他很快就意识到你应该在叶青那边,让席重亭给叶青打了电话。不算很晚的时间,但叶青一个都没接。两个人同时不接电话不看消息,不在一起的可能性反倒不大。
但没得到确切消息,季晓还是很担心。他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第二天一早就请假跑到了席重亭这边。
所以听见你昨晚和叶青在一起,他的第一反应甚至是放心。
没出事就好。
跟正牌男朋友一起总比被拖进路边小巷从此不见踪影强。
“兄弟,”席重亭拿回手机,语重心长地说,“你不觉得这姑娘段位有点高吗?以你的水平贸然跟这种类型接触就是送人头啊。”
季晓:“有吗?我觉得她挺认真的?”
席重亭:“你该不会还没发现吧?脚踏两条船到这地步,两边互相都知道还没一边愿意放手,这还叫认真?”
季晓:“那是叶青的问题啊。她都跟那个人说明白了……”
把错误全推到情敌身上,反倒开始替她解释起来了。
席重亭打断他的解释。
“你还要装傻吗?”
季晓:“……”
他咬紧牙关,不说话了。
他一直坐在席重亭办公桌的对面,手肘撑在桌子上,此刻像是走投无路,两手撕扯般抓住头发,手背青筋用力得清晰凸显,一直延伸到小臂。
由于正对着窗,百叶窗筛过的天光洒在抓乱的发顶,闪着碎而亮的金。身姿笔挺的青年低垂头颅,像是厌倦窗外的日色,又像疲惫得不愿直视。
他在阴影中安静了很长时间。
“我知道。”良久,季晓在一片寂静中低声说,“重亭哥,我知道。”
可他还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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