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了。
那声音是脚掌踩在瓷砖上发出的声音。
刚刚没有踩梯子的声儿,应该是下铺的陈珊或者林子君起了夜,不是简妍。
张含翠要眼见为实,确定不是简妍,于是悄咪咪把眼睛睁开一条缝。
她看见了陈珊毫无预兆地站在宿舍中央。
她皱了皱眉,些微月光打在陈珊单薄的身影上,总有一些违和感,她一贯扎起的黑发披散在肩上,很厚很多。
她是面对着林子君的床铺站的,似乎她在黑暗中静静看着熟睡的林子君。
这样看能看出什么来?
为看清陈珊的表情,张含翠努力睁了睁眼,但此时陈珊转过了身,走到宿舍门口,拧开门走了出去。
宿舍黑黢黢的,她却走得很稳当。
是去卫生间了?
张含翠看向那床位前的拖鞋,她为什么不穿拖鞋出去?
“爸爸,你在做什么?”
梦里的简妍很小很稚嫩,还是梳羊角辫的年纪,她用小胳膊小腿钻进简丞怀里,看他在做一支笔。
“爸爸在做妍妍的胎毛笔。”
“胎——毛——笔?”她呀呀学语。
男人细心调整了坐姿,让女儿在他怀里坐得更舒服一些,握着她的小手,让她摸那毛笔尖。他声音温润,给女儿解释:“这个是用妍妍第一次剪的胎发做的,会很有纪念意义喔。”
“什么是‘纪念意义’呀?”她抬头看爸爸,看到他为难地笑了笑。
简丞苦思冥想,“纪念意义就是,你再想起来会觉得开心的意思。”
“再想起来……”她从爸爸手里拿过笔,圆圆的大眼睛盯着那支笔看,只能简单重复爸爸的话语。
男人指给她看胎毛笔上的木纹。
“爸爸还特意选了桃木,桃木可以辟邪镇灾,以后妍妍记得一直带着它保平安。”
画面淡去。
画面又更迭。
是她躲在房间里抽泣。
十三岁的她又被鬼祟侵犯了!
祂们可以在她的胴体上留下肆无忌惮的黑色指印。
为什么那道被加持的红绳没有用处了?
那时姑婆给了她驱鬼的红绳,握紧她的手鼓励她,说未来的日子还很长。
但转眼,她的世界又变成了一片望不到头的黑暗,她又要回到担惊受怕每个夜晚降临的时候!
此时,简丞推门而入。
在这个梦里。
简妍才发现他这些年似乎都没有老去,一直是一副模样。
“妍妍!对不起,爸爸不该出差的!”
他抱着她,紧紧地抱着惊魂未定的她,她能感受到爸爸挺阔的风衣上还沾有夜雨。他在外地出差,她一个电话,就让他在瓢泼的雨夜通宵赶回来。
他猛烈的心跳声似乎害怕她真的会出事!
“爸爸,我该怎么办!”她哭到眼角都破了,声音颤抖,恐惧到极点,“祂们又找到我了!祂们都说要带我走,我不想再回到三年前的那个时候!爸爸我不要!我真的不要……”
简丞不停拍着她的背安抚她,不停拭去她的眼泪。
她的眼泪不停地流,男人便用手抬起她的小脸,脸覆过去吻女儿的泪珠。
他的吻清冽干净,但温度有些烫。
简丞一向宠她宠得没边,她没躲,他的吻就落到她的眼角眉梢,简妍的抽泣慢慢变成了一种敏感的呻吟。
不行。
他不能这么亲她。
一下两下,他是怜惜女儿。
三下四下,她就感受到那唇瓣的主人是一个沉稳成熟的男人。
爸爸终究是个男人。
而她的身体因为刚刚的性交变得极度敏感。
她推开他的胸膛,脸红得滴血。
她太肮脏了。
她的想法似乎也被植入了鬼祟的影子。
怀里的女孩一躲,避开他父爱过度的亲昵,简丞的眸底暗了暗,突然用简妍很难说清的语气道:“其实爸爸还有个办法,可以让你远离那些东西。”
那些东西,这四个字,他说得很轻。
也许是怕吓着她,也许是他本身对那些东西就看得轻蔑。
她急切追问:“什么办法?”
刚刚的赧然抛之脑后,她信赖的人只有爸爸了。
男人的喉结慢慢滚了一下,才道:“爸爸的八字特殊,所以这个法子是有效的。只是之前爸爸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妈妈也没有告诉过你对不对?”
简妍摇了摇头。
爸爸提到妈妈,但妈妈远在国外,为了不让她担心,简妍打电话时没有说起那条红绳手链已经失去镇煞的作用。
简丞伸出修长有力的手指摩挲她的菱唇,他的眼神不掩饰地停留在女儿润红诱人的唇瓣上,他的呼吸不变,双眼也清明,说的话却叫人心惊:“只要妍妍和爸爸交换体液,那些东西就找不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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