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丹枫提出那个请求的瞬间,景元真的以为他只是在开玩笑。
因为忍受不了饥饿所以拜托让我把你吃掉吧,恋人这么说着,脸上呈现出尽力控制自己的挣扎神色。景元正被他从背后圈在怀里,看不见男人的表情,年轻的皮肤非常细嫩,轻轻一掐就能留下几道红印,他没有放在心上,还打趣着丹枫哥你真是饿了,转身抬头主动与他的嘴缠绵在一起。
事实证明那并不是一句无心之言,确认恋人关系后丹枫的触摸越发没有界限,在小孩身上留下深深的齿印,渗出一点殷红的血迹,看上去就像某种有生命的标记物,蠕动着爬上猎物的脖颈。景元是紧张的,他被丹枫咬住大动脉时畏惧不已,似乎下一秒就会被成年男人撕咬开喉管。
身上的人察觉到他的退缩,捂住嘴翻身下床冲去卫生间呕吐,把景元这几日变着花样给他做的食物全部吐了出来,整个人萎靡起来。
丹枫原先就没什么口腹之欲,每日保持基本的营养就不愿多花时间品尝美食,遇到景元后这种情况愈演愈烈,现在几乎要到了厌食的地步,惨淡的脸与大学实验室里雪白的实验服融为一体。应星几人早就知道他这毛病,没有太在意,只是叮嘱他别搞坏了身体。
景元却很着急,刚上高中的他不得不在课余想办法请教同学老师,试着做几道能入口的菜。随着时间推移,他投喂越发熟练,丹枫也接受了他的好意,只有小孩亲手装进保温盒的餐食才能勉强吃几口。
白珩最喜欢蹭饭,她老是念叨着景元快考进罗浮大学,就能和小学弟的菜近距离贴贴了,镜流和应星对这个寒暑假常来找他们玩的小朋友颇有好感,在得知两人的情侣关系后倒也没有过多异议,似乎丹枫身上不管发生什么都是他可控的,这来源于几人数年同窗学业生活中对冷淡男人的信赖。
时间久了,丹枫的身体难免亏损,他的饥饿感和饱腹感同时占了上风,有时握着景元特地捏成小猫形状的饭团努力半天,连咽下去的工作都格外吃力,有时又饿的发慌,盯着景元的背影目光发直。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种饥饿感来源何处,丹枫是世家子弟,几代单传,没有亲戚,父母死后家里的任何东西都属于他,不论是活物还是死物,那时候他才十岁。
一眼就能望到头的顺畅人生,纵使是星星或月亮都唾手可得,丹枫养成了低物欲的习惯,因为没有挑战性、没有意外、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劲、无聊。不喜欢与人交流,所以很少有人看得出他平静外表下隐藏的孤独和难堪,不擅长表达感受、缺乏共情能力、对普通人的生活有错误的认知,丹枫长大途中慢慢发现自己有严重的精神问题,一个残缺行走的活死人。
景元的出现对他是打破死水的一块漂石,。景元不懂他的想法,他没有那个阅历,也没有知识作为底气铸就自己的观点,他只是默默地安静地看着丹枫的眼睛,四目相对后景元本能地察觉到男人想要离开的决心,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闭上了。
丹枫是他生活里的一部分氧气,他们背着镜流偷偷见面,即使周围长辈默认两人的亲近,敏感多疑的镜流依然反对任何外人试图夺走她的家人。他也试着想将景元拖出泥沼,却无奈的发现还未成熟的自己也不过只能把他从一个泥沼拖入另一个泥沼。
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更何况丹枫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高中毕业生,空有一身改变故乡的抱负,却未曾亲身走出这片小地方。
未来会发生什么都尚未盖棺定论,人的初心是很容易变的,但至少此时此刻他对景元许下承诺,他会回到他身边,会让镜流放下成见,会让村民不再寄希望于虚无的神明,会牵着景元的手光明正大地行走在任何一处他想要行走的地方。景元用力地点头,突然又抽噎起来,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就像分别后就无法重聚一样不愿松手,如果这是丹枫向往的生活,那他就支持,男人想翱翔、想不顾一切地高歌、想对一些既定而陈旧的东西说不,这很好,景元想开口祝福他,可是话到嘴边只有苦涩的哽咽。
其实很孤独,很寂寞,很不甘心身体的病弱,很痛恨无力的自己,如果洞神真的存在,求求祂将自己治好吧。
丹枫没有进一步触碰他,两人温存后他很快就离开了村子,后院里也就没有人再与景元说话了。他时不时会寄信回来,里面有很多拍立得照出来的相片,向小孩展示大学的生活,景元从中汲取温度,迫切期待着与丹枫重逢的那一天。
与此相对的是镜流越来越着魔了,她甚至相信姐姐可以起死回生,现在正为了祭祀每天不回家。景元其实早已不记得母亲的样子,但也深知小姨的执念似一道魔咒,日夜折磨着她,他有些想劝镜流停手,但又有什么路呢,景元自己都病恹恹的,能活着都尽全力,更别说花力气开导别人了。在他心里,神也好鬼也罢,只要能让镜流恢复正常,让丹枫早日回家,无论代价是什么都没关系。
应星就是在这个时候来的,他是医学专业的毕业生,四处游历帮别人看病,偶尔路过后发现村子里不少人精神方面都有不对劲才决定留下来。景元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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