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离开的那天,风雪暂停,久违的阳光铺洒大地。妮娜依依不舍地拉着贺枝南,多说两句叮嘱的话,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两姐妹抱在一起哭着哭着都笑了。最后,妮娜被牧洲抱上车,贺枝南转身投入老公滚烫的怀抱。从江南到北城,开车需要十几个小时,到达北城已是深夜。妮娜一路睡得昏昏沉沉,车子停在她家楼下,牧洲下车绕过来抱她,她还没清醒,缩在他怀里被他带回家。门锁密码是她的生日,开门很顺利。他帮妮娜脱去厚重的棉衣,轻轻放在床上,转身要离开时,她轻轻扯住他的衣服,困倦中的小奶音,“你还要出去吗?”“嗯,要去公司一趟。”“还会回来吗?”“我尽量。”他低头亲吻她的额头,“你乖乖睡觉,如果今晚没赶回来,明天会给你打电话。”妮娜知道他肯定有棘手的事要处理,不然也不会婚礼结束就马不停蹄赶回来,她在路上可以补眠,他硬撑着开了这么久,按理说比她还要累。“注意安全。”“嗯。”牧洲关上床头灯,黑夜里的低声卷着一丝倦意,“晚安。”妮娜有恋床的习惯,在外头怎么都睡不踏实,回到自家大床后身心舒畅,一觉睡到大天亮。醒来时,房间只有她一人。她以为牧洲没回来,虽有失落,但也能理解,拧过手机看了眼,没有微信跟电话,稍稍郁闷片刻,精神抖擞的下床走向浴室。北城近几日都在下雪,屋外白茫茫一片,站在高层往下看,浓雾弥散,天地与皆是一片忧郁的浅灰。妮娜出了房间,一眼便瞧见睡在沙发上的男人。屋里有暖气,他身上盖着自己的外套,呼吸均匀,正在沉睡中。她悄咪咪的靠近,心如蜜糖般滋润腻人,起床时那点小小的郁气随风消散,轻手轻脚挤进他怀里。他在半睡半醒间抱她入怀,鼻间嗅到熟悉的味道,没急着睁眼,微笑先行挂上嘴角。“早,兔宝宝。”“你怎么没进去睡?”“回来太晚,怕吵着你。”妮娜心疼不已,知道他很累,好不容易能休息会儿,自然不愿多加打扰,小手窸窸窣窣摸到他背后,哄小孩似的上下抚摸,只差唱安眠曲助眠了。男人梦里笑得很甜。梦里的兔子,跟现实中一样美味。胖虎的电话打来时,两人刚刚吃完午餐。牧洲煮的面条,色香味俱全,妮娜煎的鸡蛋,黑乎乎的像块炭饼,男人嘴上调笑,还是很给面子的全部吃光。接完电话,妮娜往嘴里塞了一大块午餐肉,含糊不清地说:“胖虎开了家花店,刚跟我瞎嘚瑟来着。”“大老爷们开花店,少女心满满。”“屁,我看八成就是砸钱追姑娘。”牧洲赞同地点头,抽出纸巾给她擦嘴,顺口问道:“店开在哪里,我下午不忙,我们去送个花篮什么的,给人家庆贺一下。”“也好,我也想看看这家伙在作什么妖。”午后,雪慢慢停了,阴沉沉的天空时不时飘落几片揉碎的雪花。街边无人,商务车停在光秃秃的树下,牧洲刚准备下车,妮娜一把拉住他。“嗯?”“喏,献殷勤的胖虎,我找到他了。”
她抹开窗户上的水汽,下巴朝街边的花店抬抬。牧洲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在崭新的花店外,见着一脸憨笑的胖虎,身旁站在这个仙气飘飘的白衣姑娘,微笑着指挥他搬东搬西。他干得很来劲,笑容根本藏不住。庆贺的几个花篮是线上订的,刚好在他们到店时送来,胖虎满嘴的“不用客气”,笑呵呵地迎接他们,转身去倒了两杯热茶。花店分为两个区,一半卖花一半喝咖啡,装修风格偏小清新,选的地理位置极好,寸土寸金的商业区,租金贵的吓人,但对于舒杭这个憨憨富二代而言,这点小钱也不过九牛一毛。牧洲站在街边打电话,妮娜透过落地窗看他微皱的眉眼,似乎遇到什么烦心事。她抿了口果茶,视线瞥向那头正认真跟客人介绍花束的姑娘,如果没记错,就是之前那个在酒吧外卖花的姑娘。妮娜转头看着目不转睛盯人的胖虎,戏谑道:“我们出去小半个月,你这么快就勾搭上了?”“什么叫勾搭,我这可是正儿八经地创业。”妮娜才不信,两手托着下巴,妥妥八卦脸,“说说呗,什么情况?”“咳,也没什么特别的。”他不好意思地摸摸头,越说越害羞,“就前段时间,我恰好撞见她被地痞流氓欺负,正义感爆棚出手救了她,她出于感激,请我喝咖啡,这一来二去就认识了,再然后,我就成为她的黄金合伙人。”“这家店当时正要转让,我就顺便盘下来,想着她以后也不用风里来雨里去。”妮娜挑眉,满眼狐疑,“你确定是,恰好?”“你别总把我当个跟踪狂看,之前被你骂过,我后来可不敢跟了,那天是真的凑巧,不对,这叫缘分。”“我看你是陷进去了。”“你不也一样。”胖虎有了爱情的滋润,胆子明显比以前大,还敢当面调侃她,“有牧洲哥管着,越来越像正常人了。”“你什么意思,我以前不正常吗?”他刚准备回话,那头的姑娘娇软的唤她,他笑着起身,回头冲她说唇语。妮娜看得清清楚楚,就四个字。——小疯婆子。她干瞪着眼,欲哭无泪。完了,世道变了。现在连胖虎这个铁憨憨都敢笑话她了,这些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信荡然无存。“怎么了?”牧洲刚坐下就见她委屈巴巴,笑着捏她的脸,“谁惹你不开心?”“胖虎!”妮娜顺势往他怀里凑,小心眼的告状,“他笑我现在从良了,在你面前乖成兔子。”“本来就是小兔子。”男人好声好气地哄,低头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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