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儿子的回话并没有顺着顾节庭的意思继续往下说,二十九世倒并不生气,反而颇为赞赏地点了点头。
他很喜欢这个孩子身上的傲气,很有自己年轻时候宠辱不惊的样子,就连相貌也完美遗传了他,而小儿子是面上乖顺,私下小动作不断,总是觊觎一些他没有赐予过去的东西。
长得也完全没有伽誉稳重,眉骨压过眼睛,很明显的奸相,看着十分野心勃勃,还长了颗命运多舛的泪痣,气量必定很小,将来指不定要以下犯上,完全不如伽誉处事不惊、游刃有余,皇位交给他,他也放心。
聊到这儿,话题的中心人物顾觉钦到场,打破了这场交谈表面的平和,顾伽誉注意到他眼下的小痣似乎做激光去除了,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迎合过分迷信面相的帝王,顾伽誉玩味地挑了挑眉。
二十九世脸上的愉悦肉眼可见收敛了些,看到顾觉钦过来,他主动戏弄道:“觉钦怎么不去多陪陪年轻人,和我们这些老家伙在一起。”
顾节庭眼下的卧蚕饱满肥沃,笑起来就显得多情狡诈,衬托得谈话愈发危机四伏。
顾觉钦心下一抖,知道这是在影射自己结交新贵,其实皇子培养自己的势力是件可大可小的事情,就看国王想不想在这上面做文章了。
他的眼神下意识瞟了眼父王身后站着的顾伽誉,疑心是他吹的耳风,他斟酌了下,没轻易去接国王的前半句话:“您这么说真让我无地自容,您如此年轻,卡罗还要在您的统治下继续辉煌。”
顾觉钦的长相倨傲冷漠,就显得他的马屁有些不是那么真心,听起来有种阴阳怪气的意味。
反正顾伽誉听他这通不伦不类的马屁拍完,差点失去表情管理,只能用喝酒掩饰唇边即将漾开的笑意。
果然,话音刚落,顾节庭的嘴唇就抿成一条直线,其实父王的脾气很不好,并不是外人面前表现的那么风度翩翩,私下对着顾觉钦是动辄打骂,稍不如意就要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一通,母后也只知道劝说他,父王都是为了他好。
顾觉钦麻木地挺着背,维持着表面上的体面,要是现在没外人,估计自己是躲不开这顿骂的。
旁边的财政大臣也是人精,见气氛冷凝,赶紧上前打哈哈:“二皇子您这会儿来得真巧,我们刚刚还在讨论您的婚事呢。”
人家给他台阶下,顾觉钦虽然心里愤懑,但他没任性的资本,只能就坡下驴,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哦?劳你们费心了,我很关心是哪家的小姐。”
二十九世刚刚听了顾觉钦的话心正冒火,他知道这个小儿子肯定想攀个高枝来得到更多政治筹码,他偏不如他的意。
顾节庭眼睛眯起,长眸里泄出恶意的光:“是王云的小千金,今年刚满二十,比你大两岁。”
财政大臣接收到国王的意思,再说他也很乐意促成这门婚事,添砖加瓦道:“我听小女说她在新娘课程中也是满分呢,性子软和,很会体贴人,肯定会是个很不错的贤内助,二皇子要是中意她,你们可真是天作之合呢。”
父王口中的王云,顾觉钦很清楚,是土建署署长,卡罗并不重视民生建设,也无这方面的需求,首都珀塞也早已规划完毕,是个完全没有油水可捞的闲署,名头很大,但位置尴尬,并无多少人乐意结交,除非你想远离政治中心。
他知道顾节庭一向不喜欢他,但他每次的表现总能打破他对他最后的期待,顾觉钦的心燃烧成灰烬,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愤恨。
他知道他的敌人正在对面欣赏他的不堪,顾觉钦不着痕迹地放缓呼吸,尽力放松脸部肌肉,勉力绽出个笑容:“哦?听您这么说,我真的很想见一见她呢。”
顾伽誉站在二十九世后面,并没有如同顾觉钦所想的那么喜欢欣赏他的狼狈。
他的注意力被桌上的蛋糕吸引,想到过几天就是那小姑娘的生日了,在诞生日这天,阿厄渡斯有吃蛋糕庆祝的习惯,平民是没资格也没什么必要过诞生日的,他们的出生与死亡,并不会给这个世界造成任何惊喜,但是她不是……
他放下酒杯,给顾节庭行了个礼:“抱歉,父王,我还有事,先不奉陪了,觉钦,你好好陪陪父王。”
顾伽誉懒得去管顾觉钦不适的神色,远离衣香鬓影的大厅和花园,转身招过自己的亲兵,示意他上前:“你去把负责今晚宴会甜品的蛋糕师找来,我有事交代。”
“是。”
安静的偏厅里,蛋糕师战战兢兢地弯腰站着,面前的太子殿下正翻看着他带过来的蛋糕菜单,不知道这样的大人还会面见他这样的小人物,蛋糕师惶恐与惊喜交加,胖胖的身躯微微颤抖,额头上冒出层薄汗,也不敢去擦。
男人清越如山涧泉水般润透的声音传来,抚平了男人的忐忑:“这款是什么材质做成的?”
蛋糕师不敢直视太子殿下的尊容,抬头快速扫了眼,规矩的视线仅仅停留在相片上。
这是近期研发的一款芭蕾舞娃娃蛋糕,基础款是六寸加四寸的双层蛋糕,顶层是个垫着脚旋转的芭蕾舞洋娃娃,蛋糕师垂下头介绍道:
“回殿下,这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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