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蓝玫打算领着骆嘉年到店里转转,认认人,以后要在这儿住段时间,也不能把人藏着掖着。
骆嘉年跟着蓝玫走过两条街,拐角走进一条老街。
这条街道铺的青石板路有些年头了,墙缝处都长了斑斑的青苔,街两侧都是商铺,理发店、餐馆、做定制窗帘的、奶茶小吃店这类。
往里走一会,就看到一截石板楼梯两旁的空余凹槽种的茂密的月季丛,这个季节月季花开得正盛,朵朵红艳,淡粉的,玫红的,挤满了花坛,远远看去,十分醒目,老远就闻到芳香。
抬头看那店铺的名字:
蓝天理疗馆。
下面一行小字:主营项目:推拿、针灸、拔罐、刮痧等中医理疗养生服务。
骆嘉年跟着蓝玫进了店里,员工见到蓝玫来了,都打招呼叫“玫姐”。蓝玫给他们简单介绍了下骆嘉年,说这是她堂弟,转学到这边来借住她家一段时间。
“这是小何,这位是小美,你叫哥哥姐姐就行,这是李阿姨。”
骆嘉年一一叫过人。
蓝玫让他在店里坐坐,她还有事要忙。
骆嘉年四处看看理疗馆,外面是一个待客的前厅和前台,隔断后面是做理疗的单间和通间。店里明亮干净,装修得看着很舒服,没什么花里胡哨的装饰,外面挂了几副人体穴位图和一些中医理疗的科普图片。
骆嘉年看着墙上的营业执照和员工名单。
原来她是叫“蓝玫”。
过了会儿,蓝玫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从里间走出来。
“差点忘了这事,你跟我来。”蓝玫叫上骆嘉年,带他走进隔了几个铺面的一家理发店。
“我看你头发长得长了,顺便让老陈给你剪剪。”
“老陈,忙不忙。给我弟弟剪下头发。”蓝玫语气熟稔地朝正在刷手机的男人打招呼。
“不忙不忙,马上就来。”男人连忙站起身,笑眯眯地走上前。
那是个肚子浑圆的中年男人,理个板寸,脖子上戴个粗链子,手上一个大金表,看着人不坏,就是有点油腻。
“这是你屋弟弟啊?”
“我堂弟,来我这住段时间。给他剪清爽点,头发都遮眼睛了,钱我转你微信了啊。”
“说这些干啥,都是熟人,我还收你钱。”
“一码是一码,大家做生意的都不容易,我还有事,你先给他剪着,我走了啊。”匆匆交代完蓝玫就走出理发店。
老陈看两眼蓝玫的背影,见她走远了,招呼骆嘉年坐到洗头的位置上。
刚刚的过程中,骆嘉年一直默默观察男人,看他对蓝玫殷勤的样子,心里有点不舒服。
洗完头,骆嘉年坐到剪发的座椅上。
“小伙子,想剪个啥发型。”
“就剪短一点,普通的就行。”
老陈手法熟练地在他头上修修剪剪,不时跟他聊天。
“你晓得不,你姐姐在我们这,那是老街一枝花呀,这一片儿哪个不晓得蓝老板漂亮。”
骆嘉年皱眉,没有吱声。
“她前一个老公没福气,死得早,不晓得以后哪个能当你姐夫哥哟。”
骆嘉年紧了紧拳头,面色更加难看。
从老陈店里出来,骆嘉年心情十分阴郁,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是蓝玫的“弟弟”,老陈跟他说了一堆有关蓝玫的事,包括有哪些人追求过她,哪些人为她打过架,还拐弯抹角地希望他在蓝玫面前多提提他,作势还要给他塞红包,骆嘉年连忙拒绝。
回到理疗店,蓝玫看他走进来,不觉眼前一亮。
原本有些潦草的男孩儿,胡子理干净了,头发剪得利利索索,露出饱满的额头和分明的脸部轮廓,今天他穿了身白色T恤和黑色长裤,整个人更加挺拔,显得十分清俊。
“不错嘛,小伙子头发剪了挺精神的。”李阿姨夸赞道。
蓝玫也笑笑,这小孩是有点小帅。心里隐隐有些得意,也不看是谁给他收拾的,有了点养儿子的成就感。
呸呸呸,养什么儿子,只是暂时借住。他是你堂弟,他是你堂弟。蓝玫在心里默念。
骆嘉年看见蓝玫也笑了,刚才在理发店的郁闷一扫而空,顿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店里大家都有事做,骆嘉年在那干坐着也无聊,蓝玫打发他去给门前的月季浇花,拔下杂草。
骆嘉年听话地拿着小何哥给的花洒壶出去了。他把两边的花都浇了,低下头看看花坛底下的土壤,茁壮的花枝根部,土很肥沃,很少有杂草。月季花被打理得很好,估计蓝玫就是给他找个闲事做。
浇完花,骆嘉年坐在门口的小塑料凳上,他望屋里看了看,蓝玫在打电话谈业务,其他人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
第一次感觉他在别人眼里是个孩子。因为他是孩子,他可以不用做什么事情。静静地在这儿浇花晒太阳。
在舅舅家时,每天放学回来都是他做家务做晚饭,他从来不把作业拿回家,在学校里抓紧时间做完,回家有一堆事情等着他。
骆嘉年想得有点出神,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