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又过了半个来月,连蒋介石那边都发来电报询问情况,石娉待在司令府里能头上窝出蘑菇来,日本人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那孩子尸体早已被他们掩埋了。如果确认抓人的话,我就让人去埋尸地挖出来,这样可以和他奶奶安葬在一起。”
赵临恒提到了孩子,石娉原本锐利的眼神瞬间隐约带上了湿润。奶娘因为直接接触病菌受到了感染,加上年岁已大,终究发病没有能够熬过去,临死之前还在呢喃着她的孙子。因为儿子早亡,祖孙两人相依为命这些年,梁意那孩子石娉也是看着长大,未曾想到会是如此遭遇。
世事如此,整个国家就如大厦将倾般摇摇欲坠,老百姓自然是在风雨之中飘零无依。石娉回首在看了一眼高挂墙上的上海地图,原本因为困在司令府的那股烦躁感荡然无存。老百姓还在这座大厦之内苦苦支撑,作为军人的她职责就是撑起这座大厦,作为军人保家卫国的时候,她就没资格言苦述痛,太平盛世老百姓说他们是土匪瓜皮,乱世之时他们也是要卖命给老百姓。
“在等一等。起码等到过完年,把奶娘死亡消息放出去。让日本人知道奶娘事情肯定是办妥了,至于我嘛久病缠身,应该不会妨碍日本人后面想要做什么了。我倒要看看谁比谁有耐心。”
几日后夜幕中,法租界一处洋房的地下暗道走出一名年轻人,身材很高大,轮廓分明而深邃,浓眉大眼,看起来和时下的日本人长相都略微有些不同。但对方确实是地道的日本人,正是长期潜伏的日本特务中岛秀一。
迎接他的是一名女性,样貌清隽,剪了一头短发,显得格外精干。她见中岛秀一进来,对着他敬了一礼,说着一口流利日语打了招呼。中岛秀一点了点头和密室内早已等候着的板垣征四郎打了招呼,三人坐下后开始密谋起来。
“我们的人一直守在司令府附近盯梢,石娉确实有一个多月未曾出现过。”那名神秘的女子率先开了口。
板垣征四郎颇为得意的笑道:“东北关东军前线来报,已经对东北大营发起了进攻,东三省马上就会属于我们大日本帝国。按照天皇阁下的要求,对上海这里的战略部署要抓紧了。”
中岛秀一点了点头回应:“根据这次的计划,目前看来非常顺利。虽然一直没有石聘死讯传出,但是根据我们潜伏在司令府的人汇报,整个主院都被隔开戒严,医务人员24小时轮流照顾不得离开。如此看来,我们是得手了。只可惜主院可能为了避免传染,严禁其他人进入,我们的人身份不够资格进去一探究竟。”
那女子颇为不屑道:“一直听闻那位石司令是统帅将才,我看不过是受祖辈庇护罢了,实则没有多大本事。”
中岛秀一微微蹙眉,却没有说话。对于眼前女子他并看不惯,不过是用支那人来对付支那人罢了,眼下还需要这个女人周旋上海各界打探情报,他不能表现出蔑态来,随即他勾起嘴角淡笑一声:“比起我们芳子小姐,那石娉自然不值一提。”
川岛芳子听得中岛秀一对她如此褒奖,面色露出了些许满意神态,接着踌躇满志道:“现在就等关东军在东三省传来捷报,我们就可以在上海动手了。”
板垣征四郎接着道:“按照这个形势来看,军部的计划是十二月底,还望诸位知晓。”
三人又继续密谋了许久,一场针对上海的阴谋即将拉开序幕。
东北方面战报传来时,因为无法召开会议,又要躲藏的石娉无处发泄心中怒火,狠狠将手中茶碗抛掷地上,发出一声夹杂方言的怒骂:“蓝蕉狼——”。忍了又忍后石娉接着骂上了一句新学的上海话:“张学良侬个册老,桑呢子册那没屁眼。”
她上海口音还不准,说的阴阳怪气,本来也是愤慨万分的杜南禛一听她那话,忍俊不住含笑拉着她到了自己身边,轻声哄:“你呀,骂人还是那么损。那张学良儿子是招你惹你了?”
石娉心里头一窝子火气,对着杜南禛学着张学良口气道:“你听听他说的是鬼话——‘不准抵抗,不准动,把枪放到库房里,挺着死,大家成仁,为国牺牲’我呸——”顿了顿她又怒骂了一声:“他儿子有没有屁眼我不知道,反正张学良这兔崽子就他妈的没屁眼!”
杜南禛听她骂的越来越激动,赶紧将人搂在了怀中宽慰:“好歹他老子和你老子还是世交呢。”
“世交个屁,从此福建石家和东北张家就是世仇。”
虽说骂是骂过了瘾,可现实摆在那里,东北军显然是采取回避措施,打算息事宁人。东北战事一开,石娉觉得自己更加要戒备万分了,以她格外敏锐的作战能力,她已经嗅出了不同寻常的硝烟味来。
“如果东北形势继续恶化,你就放出我病重抢救消息,然后你假借要去南京找蒋介石汇报我病情,实则悄悄朝西北方向截住冯淇。我记得冯淇信上说他要十一月出发回防南京。我谁都不相信,也不相信密电,必须你亲自去把冯淇给我截住了。”
杜南禛一听立马严肃起来,他当然明白石娉话中意思:“你想私调冯淇的部队?那可不是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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