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沅祯也望着她,眼含笑意。
等走到门口时,他停下,就这么静静地与她对视。
“栀栀,我回来了。”他说。
这一声“我回来了”思恋如潮,令沈栀栀热泪盈眶。
他离开了三个多月,仔细算来是一百零九天。从他离开的第一日,她就无时无刻不想他,想写信给他却又怕他在战场上分神。就这么,两人各自忍着,忍了一百零九天。
“愣什么?过来!”裴沅祯喊道。
沈栀栀“呜”地一声,不争气地涌泪奔过去。
在她撞入怀中那一刻,裴沅祯的心如同干渴的沙漠遇甘霖,感受到了久违的满足和踏实。
那些战场上的焦虑、路途中的疲惫,此时全部烟消云散。怀里只剩她的气息,以及她给的所有慰藉。
两人就这么站在偏殿门口紧紧相拥。
显眼得很。
外头,年轻的官员还好,可年迈的官员瞧见了忙捂眼睛。
“有失体统!有失体统啊!”
顿时,惹得人哈哈笑。
沈栀栀自然也听见了笑声,她不好意思,挣扎着退开。
“别动!让我好生抱抱!”裴沅祯低声说。
内侍主管极其有眼色,忙派两个宫人过来将殿门关上。吱呀一声,偏殿与外界隔绝。
天地间,只剩下眼前的心上人。
两人无声依偎,各自感受对方的心跳。
良久,沈栀栀从他胸膛抬起脸,摸向他的下巴:“长胡子了。”
“嗯。”裴沅祯眸色温柔。
“还瘦了。”
“不打紧。”
“怎么不打紧?瘦了不好看。”
裴沅祯似乎有点在意这个,默了默,说:“那我尽快补些肉回来。”
沈栀栀点头,又问:“身上有伤吗?”
裴沅祯还记得此前他离开时答应她的话,没敢吭声。
沈栀栀见状,担忧问:“怎么?还真的受伤了?”
“只有一点点伤,行吗?”
什么行吗?沈栀栀心疼死了,当即要扒他衣裳查看。
裴沅祯攥住她的手:“这里人多,回去再看。”
“哪里有人?殿门都关上了。”
“你不怕害羞?”
“脱衣服的是你,我羞什么?”
“这可是你说的。”
“?”
沈栀栀没反应过来,下一刻身体倏地腾空。裴沅祯抱起她大步往里头走,转了一圈没发现合适的地方,干脆将她放在桌上。
然后唇压下来。
汹涌地、狂热地、缱绻地吻她
裴沅祯凯旋,成了京城大街小巷最热的话题。然而谈论最多的,便是皇上会如何赏赐这位大功臣。
有人说:“肯定金银财帛、美人无数。”
也有人说:“封侯拜将,缺一不可。”
更有人说:“挣得如此功绩,即便封个异性王都不为过。”
最后这句话说出来,众人倒抽一口气。但尽管惊讶,却也觉得理所应当。裴沅祯已经位高权重,再如何封侯拜相又能封到哪里去?想来“异性王”也当得。
一时间,有人欢喜,有人嫉妒,有人观望。所有人都在等,等皇帝如何封赏。
然而令众人没想到的是,庆功宴这日,裴沅祯却跪在皇帝跟前求了道圣旨。
一为赐婚。
二为南汌公主名正言顺。
当即,宴上百官鸦雀无声。
裴沅祯是何人?野心勃勃、争权夺利。如今大好机会不为自己讨点实际的东西,居然用偌大军功去换个公主身份。
有人觉得此举实在不值当,一个公主身份罢了,即便领南汌食邑又如何?只是个无实权的虚名,哪有实际握在手中的东西重要?
可也有人感动,竟不想铁骨铮铮如裴沅祯,也有如此深情的一面。此前那些爱慕裴沅祯的京城贵女们更是嫉妒羡慕得心中冒酸水。
而当事人沈栀栀,此时正跪在地上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南汌公主宇文姝秀外慧中、贤淑温良,特封为怀宁公主,领南汌食邑千户,赐婚大曌首辅裴沅祯。”
圣旨念完,她匍匐在地上。分明很高兴,却不知为何眼泪直流。
“怀宁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裴沅祯赐婚,沈栀栀封了怀宁公主。这些天来,京城的百姓凡是出门便能听见关于这两人的消息。
后来,也不知是谁人将两人的际遇添笔加墨,写成了凄美的爱情故事。一个权势滔天的首辅,一个亡国公主,两人历经风雨、生死契阔,最后厮守并肩,感人肺腑。
是以,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全京城的书肆都在卖这话本子。
连沈栀栀都看得津津有味。
裴沅祯进门来,见她利索地把话本子藏于身后。
他勾唇:“在看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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