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两日,他养兵的据点被螭虎军突袭,速度如此之快令他都来不及撤离。
他沉脸,立即下城墙,夺过侍卫的马往府衙而去。
进门就遇见裴沅瑾,谢芩问:“上哪去?”
比起谢芩忙得不可开交,裴沅瑾看起来无所事事。
只不过他右臂被裴沅祯砍掉了,袖子里空空荡荡,略显狼狈。
他笑道:“听说我二哥把你在闾塘坳的据点端了?”
“你还笑得出来?”谢芩咬牙:“我死了,你也同样要死!”
“所以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做?”裴沅瑾问。
谢芩站在台阶下忖了片刻,道:“裴沅祯早有预谋,看来在我们回南汌没多久他就已经潜入南汌了。眼下不宜硬碰,待我收拢剩余兵马先撤离,日后再谋。”
他问:“你可要一同撤离?”
裴沅瑾摇头:“当然要撤离,不过我就不拖累你了,我自行离去便是。”
谢芩冷笑。
别以为他不知道,裴沅瑾见他大势已去,打算另寻靠山。
不过此时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他说了句“好自为之”,然后快步进门。
裴沅瑾回到客栈,进屋后,将外袍脱下,却不小心牵扯了手臂伤口。
他“嘶”地一声,疼得眉头拧起。
须臾,缓缓转身对着镜子看。
倏地狠狠撕扯衣袍,不顾鲜血直流,像疯了一样拚命扯,却又因失了条手臂而显得动作笨拙。最后,身子失去平衡,猛地踉跄倒在柜子前。
然后就是轰隆的一阵柜子倒地的声音。
裴沅瑾被柜子压在地上。
他又哭又笑,状若疯癫。
“我是个废物!我裴沅瑾活着就是个废物!”
爹娘的仇报不了,心中的抱负也实现不了,如今还被人砍去一隻手臂,连脱件衣服都成了困难。
“啊——为何要这么对我!老天不公!老天不公!”
他狂躁地掀开柜子,在屋内又摔又打。不过片刻,房间里满地狼藉。
时菊听见声音,走进去:“公子!”
她平静地看了眼地上的凌乱,温声说:“公子,你又流血了,属下帮您包扎。”
“滚!”裴沅瑾厉色。
见她没挪脚,猛地掐住她脖颈:“我让你滚听见没有!”
他大吼:“滚啊!”
时菊难受地闭眼,眼角流下泪水,嘴上却仍是坚持道:“公子你流血了,我为你包扎。”
裴沅瑾细细审视她,片刻,突然笑了:“你真贱!”
然后缓缓松开。
时菊像是没听见,站直后,有条不紊地扶起柜子,然后从里头拿出纱布、剪刀以及药粉。
她走到裴沅瑾跟前,任他阴沉的视线打量,不慌不忙地给伤口上药。
过了会,等包扎结束,她问:“公子,粥熬好了,可要现在用膳?”
裴沅瑾失去右臂,持箸不便,又不愿让人喂,于是只能喝粥。
他未答她的话,隻一根手挑起她的下巴,多情又温柔地凑近。
笑问:“柳拾意,你喜欢我?”
时菊睫毛颤了下。
裴沅瑾兀自煞有介事点头:“也是,以前你不配,现在我落魄了,你可以妄想了。”
他拇指在她唇上轻轻捻抹:“姿色还不错,不过”
他邪恶地笑起来,继续道:“在我心里,你依旧不配。”
时菊浑身僵硬发冷,却目光平静。
“我就要离开了,”裴沅瑾问:“你想跟我走,还是想留在这?”
时菊道:“属下的命是公子救的,公子去哪,属下就去哪。”
裴沅瑾点头:“好,我带你走。不过,走之前,你替我办一件事”
城外营帐。
裴沅祯与几位将士正在研究蜀州军事布防图。
见郝靳进来,裴沅祯抬眼:“如何?人找到了吗?”
郝靳摇头:“属下派人摸进城寻了所有能藏人的地方,皆没发现沈姑娘的踪影。”
其他将士听了,停下来。
眼下,螭虎军迟迟未攻城,便是顾及澜月公主。澜月公主在谢芩的手上,裴沅祯不敢轻举妄动。
空气安静了会,有人小声道:“若再这么等下去,过不久,城中弹尽粮绝。谢芩倒不怕,就怕城中手无寸铁的百姓沦为他垂死挣扎的肉盾,届时就麻烦了。”
其他人点头,皆有此担忧。
奚白璋也道:“想必谢芩明白我们正在找沈姑娘,他故意将人藏在隐秘处与我们干耗,既如此何不逼一逼他?”
“我看此计可行!”有人附和。
忖了会,裴沅祯点头:“人继续找。”
“另外,明日先小股攻城。”
“是。”众人领命。
这边,谢芩被围困几天,精神焦虑,尤其听到沈栀栀被裴沅瑾悄悄带走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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