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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栀栀心情复杂地默了会:“可我不想当他的妾,当妾有什么意思?再说了,他不是马上要娶公主了吗?”

“也是。”时菊点头。

少顷,她问:“但大人会放你出府吗?”

毕竟沈栀栀胆大包天亲了大人,而大人没责罚她,说明大人实在喜欢她得紧,又岂会轻易放她回去?

沈栀栀听了这话,顿时放下筷子:“对哦,我倒是没想这个。”

“栀栀,若是大人不让你走,你又该怎么办?”

沈栀栀也有点愁。

时菊道:“其实我既想你留下来跟着大人,又想你离府回村。”

她说:“我听说金昌公主要嫁给大人,但这个金昌公主是个性子娇蛮的,平日在公主府爱打骂下人。听说她刚来京城时,有人不小心衝撞了她的车架,那人被她鞭打去半条命。”

“这样的人进府当主母,你自然没好日子过。虽然我想你留在府上作伴,可我却不想看见栀栀你受苦。”

沈栀栀突然心情沉重。

也不知是听时菊说裴沅祯不会放他离开,还是听说金昌公主嫁给裴沅祯。

她淡淡道:“想那些做什么,反正不论如何我都要赎身离开的。”

“我不吃了,你收拾吧。”沈栀栀站起身:“这会儿头疼,我去外边走走。”

“好。”

沈栀栀沿着游廊走,想去后院找阮乌来着,然而经过甬道时,听见墙的另一边有人窃窃私语。

她停下来。

“听说王婆子的女儿死了。”

“死了?她女儿前些日不是嫁了个富贵老爷当妾吗?她走路都是鼻孔朝天、看谁都瞧不上眼的模样。”

“才死的,嫁进去不安分跟主母争宠,被主母打死了。”

“那富贵老爷不拦着?怎的任她打?”

“主母是个横的。再说一个妾而已,跟奴才有什么分别?打死就打死了,断气之后一卷草席丢去了乱葬岗。王婆子昨日请假出府,就是去乱葬岗找尸体去了。”

“啧也怪可怜。”

“可不是。”

沈栀栀听得心惊肉跳,汗毛直立。

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跑回小院收拾东西。

时菊诧异:“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沈栀栀面色捉急:“时菊,我恐怕今日就要走了,不能在府上久留。”

“这么急?”

“不急不行。”

沈栀栀想起早上裴沅祯离去时,说让她等他回来商量纳妾的事。

她哪里敢等?

“对了,”她扭头问:“你此前说大人出府了?”

“啊,”时菊点头:“我听人说的,也不知去办什么事,早膳没用就出门了。”

沈栀栀的心口砰砰跳:“那就好。”

她收拾好东西,又吩咐了辆马车等着,然后赶紧去见管家。

管家得知她要赎身离府,很诧异:“你想清楚了?”

“嗯。”沈栀栀点头:“想得非常清楚。”

她说:“我的卖身契约期满了,好像就在这两天,您看一下。”

管家派人去取卖身契书,看了下日期,说:“日子倒是这两天,不过你是大人的婢女,赎身出府的事我得问一问。”

“还问什么?我此前已经问过的。对了,那天你也在场”沈栀栀说:“你不记得了?在凉亭的时候,我问大人可否准我赎身离府,大人说随我意愿呢。”

管家回想了下,是有这么回事。

他默了会,再次确认:“你真的想好了?”

“嗯,想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另一边,裴沅祯出门处理桩打架纠纷。按理说这种小事不该麻烦到他这,可打人的和被打的身份皆举足轻重,旁人不好论断,隻得请他入宫。

起因是这样,安国公的孙子在戏楼把金昌使臣打了,这让金昌皇子觉得很没脸面,金昌皇子告到了皇上跟前,要求务必严惩安国公之孙。

然而安国公是个护犊子的,儿子儿媳战死沙场,隻留下这么个独苗苗。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哪里舍得让人严惩?再说了,是那金昌使臣出言不逊在先。

是以,两拨人争论不休,听得裴沅祯脑仁疼。

金昌国的脸面要维护,而大曌也不能让为国捐躯的英魂寒心。是以,事情闹到最后各打五十大板,再由皇上亲自设宴请金昌使臣和安国公同席,裴沅祯当和事佬劝说,此事才算平息。

如此折腾下来,一整天就过去了。

裴沅祯从宫里出来时已是晚上亥时。上马车便径直吩咐车夫回府,他惦念了一天,早上沈栀栀那副娇憨模样一直浮现在脑海。

但路上正巧遇到裴沅瑾。

裴沅瑾跳上马车:“二哥去哪?”

裴沅祯道:“回府。”

裴沅瑾笑他:“二哥一脸春风得意,可是因好事将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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