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请客?”
?
沈栀栀懵了下,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堂堂大曌首辅, 家财万贯,去酒楼吃饭居然要她一个小小婢女请客。
好意思?!
但显然裴沅祯很好意思。
他散漫而闲适地站着,还不慌不忙捋了捋袖摆。
“”
吃过午饭后, 沈栀栀领着裴沅祯去逛了几家布庄, 了解了些当地布匹行情, 又花重金给自己扯了几尺绸布后, 满载而归。
上车前, 裴沅祯无意瞥见那藕茎色的绸布,不自在地别开眼。
回到客栈, 沈栀栀歇了一小会,醒来后伺候裴沅祯笔墨。
裴沅祯无论去何处都忙得很,恨不得有好几双手和好几个脑袋。
沈栀栀见他桌上高高堆着的邸报就觉得头疼,那些东西她也清楚都是关于朝堂的事。
官场最是复杂诡诈,而裴沅祯却应对得游刃有余,也不知他从哪学来的本事。
她想着想着,手上的动作慢下来。
冷不丁,视线里出现一根修长的手指,敲了敲。
“发什么愣?取纸来。”
“哦。”沈栀栀立马去箱子里抱了一卷宣纸过来,铺开后用镇尺压住。
她问:“公子,有常县令帮我们,事情应该能顺利吧?”
“也不一定。”裴沅祯头也不抬:“常大人虽是县令,可并非淮武县本地人,扎根不深。任何地方都有自己不成文的沉屙规矩,常县令帮我们也是要冒着挑衅这些规矩的风险。”
“这么说来,常大人是个好官,明知事情难办,却还要帮荷县百姓。”
裴沅祯正在写字,闻言意味不明地睨她。
沈栀栀不解:“奴婢说错什么了吗?”
“倘若是旁人在我面前说这些话,定有举荐之嫌。”
?
所以呢?
“不过即是出自你口”裴沅祯不紧不慢道:“暂且不罚了。”
沈栀栀撇嘴,动不动就罚,吓唬谁呢?
她现在是无债一身轻,不怕!
酉时,宁珲回来了。
“公子,”他歇了口气,说:“棉花买回来了,不过今日隻买了三分之一。其余的已经跟各大铺子的掌柜们商量好,届时直接运送到城外的仓库里头。”
“城外仓库?”
“是。”宁珲说:“棉花太多,属下在城外租了个仓库堆放。至于雇用织户的事,已由官府出面去安排,想来明日就可以先开工。”
裴沅祯点头:“纺织棉布的事宜早不宜迟,现在有多少棉花就纺多少布。”
他问:“仓库在何处,带我去看看。”
“是。”
很快,几人驾马车去了城外的仓库。
与其说是仓库,倒不如说是一个荒废的院子。这里以前是用来给外来商客囤放货物的,正好这些日空下来就被宁珲租了。
院子很大,有七八间屋子。一部分棉花放在屋子里,还有一部分棉花放在院中。
沈栀栀瞧过后,说:“宁公子,院子里的棉花需尽快发放给织户,以防天气变化,下雨受潮。”
“好。”宁珲点头。
几人走进屋子里。
宁珲让人打开布袋,说:“这些都是从不同铺子里买来的,有的铺子存货不多,所以各处筹了些。”
沈栀栀听了,她摸了摸,然后又各自拿出来对比了下。
她问:“买回来的价钱是否也不一样?”
宁珲笑:“确实如此,棉花良莠不齐,价格也不等。”
沈栀栀道:“既如此,这些棉花得捋一捋。价钱高的、质量好的堆放一处,价钱低的放一处。”
宁珲不解:“为何?反正都用来织布还分价钱?”
“这不一样,这些棉花除了用来织布,一部分我们用来卖的。”沈栀栀说:“价钱低的用来织布,而价钱高的质量固然好,届时卖给布庄利润丰厚些不是?”
“原来如此,还是沈姑娘想得周到。”宁珲挠挠头。
“另外”沈栀栀想到什么,说:“还要记录每个织户领走棉花的数量,咱们有个底儿,以防织户交布时缺斤少两。”
“好。”宁珲点头:“我这就去办。”
宁珲出门,沈栀栀又查看了两袋棉花,最后把袋子严实合上。
一抬头,见裴沅祯正盯着她看。
他的眸子深邃而温和,带着些慵懒愉悦,像是在笑。
沈栀栀觉得裴沅祯这人最近像吃错什么药,偶尔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看什么看!
没见过这么聪明能干的婢女吗!
在裴沅祯和沈栀栀紧锣密鼓屯棉花的时候,淮武县的布商们渐渐发现了不对劲。
这日,县城里十几个有头有脸的布商聚在一起,各自埋怨淮武县棉花供应量减少。
“我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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