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科多出门一个时辰后又回来, 回来时正好碰到他阿玛从衙门回来。“你又去哪里鬼混了一天天的不干正事,别人都待在家里念书,想着考举高中, 你就知道在外面胡闹, 你好歹也是成家的人了, 一点责任心都没有”佟国维对这个儿子真是怒其不争,直接在家门口怒骂他几句。隆科多恭顺地听着, 跟在他阿玛后面进院, 他想起一件,厚着脸皮凑在他阿玛旁边,“阿玛, 妹妹的亲事,你可相中哪户人家”“你妹妹是佟家的女儿, 我们佟家是皇亲国戚,哪户人家都高攀得上。”“是是是,阿玛说得对,我就是问问阿玛看中哪些人家,这京城的公子哥, 我很熟悉,阿玛看中哪户,可以告诉我,我对这些公子哥的品性还是略知一二, 五妹妹吃斋念佛的,性子软得很, 真要嫁人,肯定得找品行端正之人,阿玛, 你说是不是”隆科多心里想的是他阿玛都不知道妹妹一心盼着出家,无心嫁人。“我还能不为你妹妹着想吗”“是,阿玛自然疼爱妹妹,不过听说妹妹可以婚配的公文还没下来,阿玛还是先别着急给妹妹定亲。”佟国维斜睨了一眼自己的儿子,他不比他清楚嘛,用得着他提醒。八旗适龄女子参加完选秀后,若是被撂牌子落选,户部将会下发公文到各旗都统衙门,类似于地契一样的公文给每位秀女,公文会写明该女可自由婚配,不过这选秀才刚结束不久,公文还没下来,还得再等等,佟国维想着年前公文应该下来了,总不至于拖到年后。“去哪里”“阿玛,我过去看看五妹。”佟国维晓得这阵子隆科多偶尔带着梨尔出门,先前没选秀前,他怕梨尔出去跟谢家那小子见面,拘她拘得紧,这阵子才稍微对她宽松一些,听到隆科多又过去找他妹妹,他轻皱眉头,“你妹妹是没出阁的大家闺秀,你别整天带着她往外跑,女子就该好好待在后院,不出大门。”“我一个月也就带她出去过一两次,次数不算多,阿玛还是别看得太严,万一妹妹觉得被看管得太严,她又逆反了怎么办”“你小兔崽子就不能盼着佟家安生是不是”隆科多跑远,免得被他阿玛踢到,这八旗男子大多从小骑马练武,擅骑射,他们的先祖大多是来自于草原,草原上的民族,骑马射箭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他阿玛先前还是一等侍卫,这出脚的力道只重不轻,他还是躲远一点。隆科多去到妹妹房间,把元玉写的信交给她便出去了。傍晚,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分为前后两桌,她哥哥们的妻妾跟孩子坐在后桌,他们坐在前桌,依旧是很丰盛的一大桌。芙蓉大虾,蒜蓉桂花鱼,清蒸鹌鹑,蜜汁山药、拌银耳东坡豆腐,椒盐茄盒等等一共十一道菜,荤素搭配,林翡儿总觉得她吃饭的时候,有一道视线盯着她,一抬头便见到她三哥时不时抬头看他。许是几个时辰前,她跟他说出家的事吓到他了。原本她想着把她想出家的事告诉隆科多,到时候她跟她阿玛提起的时候,隆科多能帮着她说话,不过没想到告诉隆科多后,隆科多每日过来劝说她,不要想着出家,也每日带来谢元玉写的信过来给她,连她的嫂子觉罗氏都过来找她,问她她哥哥每日过来她房中,是发生了什么事。她只能跟她嫂嫂说隆科多只是过来跟她说些家常话,他怕她落选后想不开。眨眼间到了十一月,京城变冷,前几日还突然下了一场雪,只下了一日便没了。“小姐,外面太冷了,我的手都被冻到了。”碧荷掀开厚厚的毡帘,从外面进来,冷到有些哆嗦。“快烤烤火,来,抱着暖手炉。”房内燃着炭,往年十一月可以不用燃炭,不过今年尤其冷,这才在屋内燃了炭,不过烧的不是最好的银丝炭,而是普通的红萝炭,有些烟雾,需要开着一扇木窗通通风,不然这烟雾太大而呼吸不顺。据说京城里烧制的银丝炭都往紫禁城那边送过去,因冬日来得早,原本窑厂烧好的银丝炭储备不足。她还听说一件事,她大伯佟国纲在上朝时顶撞皇上,据说因太子胤礽打伤一护军参领的儿子,而该护军参领正好是佟国纲的手下,佟国纲为该护军参领说话,弹劾太子不知轻重,生性恶劣,皇上已经命太子胤礽道过歉,他本人也向护军参领表达过歉意,连护军参领及其儿子都原谅太子了,佟国纲不该就着此事不依不饶,还在上朝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提起此事。
皇上还罚了她大伯半年的俸禄。她阿玛怕她大伯手头不宽裕,还是让人给他送了一些银两过去接济他,不过她大伯反而更生气,认为她阿玛瞧不起他,于是兄弟两吵架了。她阿玛这几日心情都不好,他心情不好,可是却日日过去孔姨娘房内过夜。“小姐,这么冷的天你还抄佛经,不怕冻着手”碧荷抱着暖手炉哈气,她是不大理解自家小姐每日抄佛经的做法,天寒地冻的,她巴不得把双手放进兜里,不用拿出来。“动动反而不冷。”“五妹,我能进来吗”外头传来隆科多的声音,碧荷心想三公子怎么又过来了,每次他过来都要与自家小姐单独说话,屏退她们,她又得去连廊下站着。“进来吧。”碧荷想归想,怕冷归怕冷,三公子一进来,她便抱着暖手炉出去,把门阖上。“五妹,这是今日元玉给你的信。”“三哥,你不应每日帮他传信,我与你说过了,我真的不能嫁给元玉表哥。”隆科多站在她书桌前,拿起她抄好的佛经看几眼,然后才去把她屋内另外一张梨花木椅搬过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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