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气已经散去,天空蔚蓝清澈,飘着白云。马车经过喧闹的街市时,速度更有所放慢,街市里人群的吆喝声都近在耳边,林翡儿掀开车帘往外张望,她一直在佟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没有机会见识古代的集市。虽然她们的马车上有佟府的标志,但不是皇亲宗室出行,老百姓没有避让的必要,所以马车在集市上缓慢驶行,从佟府到皇宫基本上都是经过有人气的街道,属于紫禁城内城,马车不能疾驰,原本两刻钟的车程花了三刻钟才到紫禁城的神武门前。她们一行人下了马车,由赫舍里氏跟神武门前的护军交谈核对,她们要带进宫的包裹被检查一遍,无误后她们才得以从神武门偏门走路进去,来到顺贞门。顺贞门口前同样有护军把守。穿过神武门后,站在神武门跟顺贞门的青石甬道上,林翡儿抬头看了看露出一角的紫禁城,只有一角也能瞥见其巍峨与广阔宏大,金黄色的琉璃瓦在早晨的阳光上泛着波光,屋檐上面的四角形似飞鸟,飞檐翘角,而高高的红色宫墙挡住里面的光景。顺贞门门口处有早已到达的太监跟宫女在此等候。“福晋吉祥,姑娘新僖。”其中一个内侍太监朝着她们福福身。“福晋,二小姐,娘娘在宫中等候多时,请随我们进去。”“汪公公,如春,真是麻烦你们了,梨尔,这是汪公公,你姐姐宫里的总管太监,这是如春,你小时应该见到,不知你是否记得”不是第一次进宫的赫舍里氏对这两人不陌生,跟她介绍道,免得她不认人而在不知不觉中得罪人,言行无礼,宫里的人都得小心对待。林翡儿含笑柔声回道“额娘,我记得如春姐姐,如春姐姐跟姐姐是一块长大的。”如春是姐姐的侍女,是姐姐的随嫁,跟着姐姐一快入宫的人,佟佳语雁在八年前进宫,当时她七岁,开始有记忆了,对她姐姐的贴身侍女是有印象的。走在前头带路的如春也回头微微笑道“是,二小姐记性不错,还记得奴婢。”此处不是叙旧最好的地点,一行人也没有多说什么,沿着宫道往西边走,路上又碰到别的宫女太监,那些人都恭敬地跟汪公公跟如春福身,说一声姑娘新僖,汪公公安康。林翡儿对她的姐姐在宫中的地位有初步的认知,正因为她姐姐地位尊贵,连带着身边的人也不会被轻待。走了几段路后,他们来到承乾门门前,门前有,两座石狮子过了门之后便是承乾宫,两进院,正殿面阔五间,前院院子宽阔,放着两个灰黑色大石缸。
宫中规矩多,陈嬷嬷先前有告诫过她,在宫中行走不可东张西望,她也只是在顺道走的时候看几眼,她姐姐住在正殿,进了殿之后,她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额娘”佟佳语雁从房间内走出来。“皇贵妃娘娘万福金安。”赫舍里氏先带着她们行礼。“娘,不必多礼,你这不是折煞女儿吗”赫舍里氏一看到佟佳语雁虚弱的样子,就忍不住哭了,母女两抱在一起,哭出声的是赫舍里氏,她的姐姐明显克制着,眼神示意手底下的人去把门阖上。“娘,我们去里面吧,二妹妹,你也随着进来。”佟佳语雁领着她们又进了里间,里间有一铺条山的大炕,临近窗是一一面透明玻璃窗,不过玻璃窗的帘子也放下,将外面遮挡得严实,炕上放着一红漆案几,上面放着一些瓜果跟两碟子点心。“额娘得知你生病的消息后想进宫,偏偏你不让,等了这么些时日才能进宫,你瘦成这样不是让当娘的心疼嘛,我苦命的女儿啊,那些太医怎么这般无用,实在不行,娘让你阿玛从宫外带进来几个名医过来给你看病。”赫舍里氏说这番话的时候眼泪止不住地流,声音哽咽。“娘,女儿身为皇贵妃,不能坏了宫里的规矩,若是人人都可以随时让家眷进宫,这后宫要该如何管理,女儿协理东西六宫,自然要以身作则,太医们已经瞧过了,有些病治不了就是治不了,好在太医说我这几日有所好转,许是盼着额娘跟妹妹入宫,有了盼头,我这身子也好了一些,额娘放心,我拖着这身子骨肯定要多撑一会,我要为佟家挣脸面,为佟家撑腰,要看着大伯、阿玛跟弟弟们步步高升,在朝堂上彻彻底底站稳才行。”闻言,赫舍里氏不由叹口气,她这个女儿就是太有责任心,严谨行事,身为长女,从小知书达理,一出生都背负着家族的使命,一言一行都合规矩,从未出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为了就是年纪一到,选秀入宫当嫔妃,护住佟氏一族的荣耀。作为额娘的人反而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平平安安,日子过得和和乐乐的,只是没想到她女儿年纪轻轻就这样,要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她女儿才二十二岁啊,当初进宫时多么鲜活的人,如今脸色苍白,身子虚弱,说是活不过今年,她怎么放心,怎么舍得。“太医究竟怎么说,额娘只能从书信中得知你的病情,你阿玛吞吞吐吐,不肯向我吐露实情,娘想听你亲口说,你身子究竟如何”“只是刚生完孩子,身子亏空得厉害,恶露不净,娘不用担心,女儿是皇贵妃,宫里有什么好药都会送过来,太医每日过来把平安脉,这回二妹妹能进宫照顾我,想来我的病情肯定会很快好起来,额娘不要太担心,这是每个女人要经历的事,生孩子便是这样,娘是过来人,应该晓得这些,一时半会好不了,等再过段时日就没有问题了。”赫舍里氏依旧抹眼泪,都说女子生子犹如闯鬼门关,她女儿不仅刚生完孩子,这孩子还没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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