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好像她很想知道似的……
樱招虽下意识便要与他理论一番,但她也知道,现下并不是时候。
血枫林外有两股肃杀之气一齐在逼近,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也被搅动,她皱了皱鼻子,默默叹了一口气。
本来她只是带着贺兰宵去魔域寻找答案而已,事情却变得愈发扑朔迷离起来。
贺兰宵——不,应该说是——斩苍。
斩苍身上穿的还是她给贺兰宵准备的衣裳,鲛绡织就,能随着身躯大小变幻成合身的尺寸。宽阔而高大的背脊挡在她面前,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倒是让樱招产生了些盲目的乐观。
她探头看了看他的下颌线,问道:“有两股势力过来了,他们是要将你迎回去继续当魔尊吗?”
应当不是要打起来吧?她现在灵力耗得差不多了,要是魔物太多的话,她怕自己会拖后腿。
奇怪,她怎么就自动把自己和斩苍划为同一阵营了?明明他对她来说威胁更大。
“你想多了,”斩苍低头看向她,却顺口叫了一句,“师傅。”
叫完之后,他自己似乎也有些意外。看见樱招一脸惊喜的神情,更觉刺眼。她一句“宵儿”还未唤出来,便被他一巴掌蒙住脸。那只巴掌扣得轻巧又温柔,却毫不客气地将她的脑袋扭到了一边,似乎……带着些别别扭扭的脾气。
她正茫然,又听见他不自然地接着说道:“他们是要迎我回去没错,但却是以傀儡的形式。”
他能感应到,自己的树身被砍伐掉了一些枝干,没什么大碍,就当被修剪枝叶了。黑齿谷的法阵,二十年未被加固,被破解的确是迟早之事。但扶桑树根茎扎得太深,几乎与整片魔域相连,所以他们动不了。
“傀儡?”樱招小声重复了一遍,觉得他也挺不容易。
不是聊天的好时机,她没再问东问西,只是凝神将刑天握紧,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被斩苍拎在手里的长刀并未出鞘,但樱招是识货之人,瞥一眼便知道绝非凡品。
传闻中魔尊斩苍的确有一柄神兵利器,是用烛阴的龙骨磨成,但因其从未逢敌手,因此那柄神兵在他坐上魔尊之位后便束之高阁,只有在平叛时才会象征性地带在身边。
倘若见不到斩苍本人,樱招还真能傻乎乎地认为自己或许有那么厉害,能将他斩杀于剑下,但现在她抬起头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很沮丧地意识到,自己即使是处于全盛状态,也根本敌不过他。
那他是怎么死的呢?
她来不及去想这些,便感觉到一阵地动山摇,接着一股令人极其不舒服的力量从四面八方合围过来,山林与地面皆为之震颤。被刑天辟开的深堑对面,黑气蒸腾着急速逼近,阴风呼呼着扑到她脸上,眨眼的功夫,四周已全是黑漆漆的兵甲。
那些都是装备精良的魔族战将,来势汹汹,绝非善类。还有许多骇人凶兽列于阵中,一只一只不比方才她在血枫林砍杀掉的要弱。
这么大的阵仗,看来是不把斩苍拿下誓不罢休了。
但斩苍脸色却丝毫未变,甚至可以称得上波澜不惊。樱招见他这般胸有成竹,也稍微放心了一点。
一道高大的身影从身披重甲的魔族战将中走出来,满头银发,左耳吊着个精巧的耳坠,赫然是魔族左使太簇。
“别来无恙啊,魔尊大人。”太簇率先打了一声招呼,神色平静。
斩苍死之前并未走完禅位流程,一声“魔尊”仍是担得起,他淡淡地应了,然后问道:“左使旧疾好了?”
“托您的福,您在黑齿谷养的几头赤炎兽,都被我剜了心入了药,如今终于好了不少。”
“全杀了?”
“是,不然不足以解我烈火焚心之苦。”
赤炎之火无药可解,即使是以赤炎兽本身入药,也只能缓解而已。这句话,太簇说得没那么从容,尾音听着还有些咬牙切齿。由于常年来遭受赤炎之火的折磨,温文尔雅的面具再也戴不住,一张玉面变得愈发阴晴不定。
旧恨添上新仇,两边脸色都不太好看。
樱招的目光从这两人身上转了又转,突然觉得传闻真的挺误人的。什么朋友不朋友,他们两个明显看起来就有仇嘛!
许是她打量的目光太过直白,太簇竟分出神来看了她一眼。
樱招不明所以,大大方方地对上他的视线,却没想身前的斩苍却毫无预兆地将她挡了一下,然后看也没看她,直接冲着太簇出了手。隔着一道深堑,他身形未动,只轻轻动了动指头,那边的太簇便被扼住了脖子。
“管住你的眼睛。”斩苍脸色沉下来,周身威压朝着魔族大军碾过去,风声呼啸着掠过枯败的枝头,被大火烧作枯枝的血枫林竟在顷刻之间焕发出生机,摧枯拉朽般长出片片嫩芽。
带着扶桑木香味的魔气席卷整座血枫林,如同坚不可摧的堡垒,笼罩在魔族大军的头上。这位已经被魔族忘记了二十年的魔尊再次归来时,虽表情依旧是八风不动般冰冷,但力量却犹如邪神附体,令人触之胆寒。
斩苍变得更强了。
这是太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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