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刑天?
噢,对,现在拿到刑天是最重要的。
其他诸如她肩膀上的伤痕为何会被抹平、斩苍为何会突然抱紧她,还有,她做的梦究竟是不是真的……
这些事情都得压后。
“我能出去吗?”樱招当机立断。
察觉到握在自己肩头的双手不动声色地握紧,她赶紧补充了一句:“你不放心的话,可以将我的眼睛蒙住。”
“不必,”斩苍垂着眸,手掌从她肩头滑下,像是忘记了自己给自己定下的规矩,头一次在她清醒时牵住了她的手,“你若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我会将你这段记忆消除。”
好吧,樱招想,至少他没再说什么“我会将你杀了”之类的话,虽然这两种表达从本质上来说并无任何区别。
顾不得那么多了。
她屈起手指将他回握住,魔尊略微粗糙的手指下意识微颤了一下,随后才轻轻将她握紧。
两道身影闪电般消失在原地,激起的风将斩苍堆在案上的宣纸掀动。
薄透的画纸被渐次掀开,却由于上面镇纸压得严实,只能窥见纸张的一角。
风停歇时,那堆纸又奄奄一息地合上。每一张、每一张都隐约浮现出一道女人的裙裾。
*
这是樱招第一次走出斩苍的院子。
院外却不是她在阵中看到过的任何场景,而是漆黑一片,像在什么东西的腹地,四周满是嶙峋巨石。
幸好以她的修为,能暗中视物,倒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只是脚下的道路太过曲折,坑坑洼洼,还有许多根状凸起,就算走得再小心,也难免要被绊住脚。
斩苍对这里应是异常熟悉,云步迈得如履平地。抓握住她的那只手收紧了一些,在察觉到她几乎是深一脚浅一脚之后,他干脆一把攥住她的胳膊将她扯到身前,每当脚下遇到障碍时,都会托住她的臂膀将她架起。
密实的胸膛贴在樱招背后,脚步越来越快,终于有种瞬行的意味。
到后来,她几乎在被他提着走。
一路上没有人说话,樱招是怕说多错多,反倒给自己惹麻烦,斩苍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前路渐渐变得开阔,像是走进了某个巨大洞窟,洞内石块、木块铺了一地,黑色粉尘飘荡在空中,简直是乌烟瘴气。
洞窟上破了一个大洞,纵横交错的繁密枝叶遮盖住洞口,被切碎的月光从枝桠缝中漏下来,刚好漏在洞窟中央。
像特地搭建的舞台,台上只有一柄未出鞘的巨剑插在乱石当中,剑柄上盘腿坐着一个大块头巨人。
那巨人背对着樱招与斩苍,身型大得像座小山,剑柄相对于他的身型来说就跟针尖似的,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才能在针尖上坐得这般稳当的。
樱招刚产生这个疑问,便看见那大块头缓缓地转过身来。
洞窟顶上的枝叶被风吹得摇摆不定,连带着泄下来的月光也幽暗得有些可怖,微弱光亮照在大块头身上,他竟真的……没有脑袋。
传说中,作为天神的刑天,被天帝砍去了头颅,从此以后,便以双乳为眼,肚脐为口。
樱招修行这么多年,见过的诡异奇事数不胜数,来之前亦做好了心理准备,因此表现得还算淡定。斩苍更不用说,他自己就是个魔头,一个没有脑袋的剑灵于他来说根本不足为惧,也不足为奇。
这厢仍旧牵着手的二人停下脚步,好整以暇,那厢骤然将双乳睁开视物的大块头,竟然被突然出现在此地的两道身影惊到,而后,终于发生了樱招所担心的事情。
他真的一下子没坐稳,从剑柄上跌落下来。
本以为那大块头会摔个地动山摇,但在快要落地的瞬间,他却十分轻盈地点地腾起,稳稳当当地坐回了剑柄上。这样看着,他一身肌肉倒是健硕无比,力量感十足。
化作眼睛的双乳透过扬起的灰尘眯起,原本安静闭合的肚脐却张开变成一张嘴。刑天肌肉分明的前胸此刻化作了一张傲慢无比的脸,接着,一道傲慢无比问询从肚脐处冷冷地传出来:“修士?此地为何会有修士?”
嗯?在问她?
樱招转了转眼睛。
作为剑灵,刑天不知道自己出世的地点一定会有修士寻过来吗?看他的反应,似乎的确是非常的始料未及。
难不成,他是特地寻了黑齿谷这样一处无任何人可以踏足的地点出世?既无人会来,便无人会拔剑,那他便可以顺理成章地不认任何人为主。
真的打得一手好算盘。
樱招下意识看了一眼斩苍,发现他并无要与刑天搭话的想法,便回过头来,打算开口说几句,那大块头却将目光转向斩苍,疑惑道:“不对,你不是修士,你是扶桑——”
斩苍瞬间皱起眉头,空着的那只手下意识蓄起一股杀意,眼看便要直接招呼上去。
“刑天!”
一道高声呵斥横劈过来,硬生生将刑天未说完的话打断。
霎时间洞窟内阴风习习,波声俱静。
难以置信。
樱招一脸死寂地呆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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