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灵魂与心被这甜味赋予了形状,像是坠入天空,像是坠入太阳。
记忆与满地碎玻璃没有区别,但是在阳光的照耀下,也像是什么贵重的事物一样,能够反射出亮晶晶的光彩来了。
刃抱着景元向床榻的方向倒下去。
他能够感觉到轻微的、不是很坚定的推拒。那力道并不比蝴蝶的停驻更加沉重,但刃还是顺着力道放开了怀里的太阳。
“你真是没完没了——”
刃听到景元叹气。
叹气往往意味着没有解决问题的办法,是某种愁苦的象征。刃理解这一点,却不知晓应当如何对他解释。
——实在是他自己也不理解。一日日地避过他人耳目来到景元卧室,一次次的索求亲吻。嘴巴里甜蜜的气味像是为这具行尸走肉的身体唤起了全无必要的渴求,让自己的身体产生了自己完全不理解的变化。
也是有过亲到人恼了的事情。也曾有过负距离的接触。刃知晓自己正在受到纵容。但是不够,不够,总是不够的。
景元摸了摸刃的脸。
时间会在人的身上,刻印下人生所经历的一切伤痕。这张脸的表情变得寡淡,身体变得疤痕累累。景元知晓自己在纵容一只丰饶的孽物,却并不觉得这样做会导致任何他处理不了的后果、会出现他承担不起的代价。
景元知晓这种行为,知晓这一个字。但是还不是时候……还不是让这个字影响自己的时候。
在刃意识到之前、在刃理解到之前,他会藏起这个字,让自己一直苦恼下去。
——你来陪我一起苦恼吧。
景元低下头,主动回给刃一个轻吻。
一个浅尝辄止的轻吻。景元从对方的唇齿之间,品尝到了熟悉的苦涩与血腥的气味。
是每一次接吻,都能尝到的,犹如人生一般,鲜血淋漓的苦涩味道。
但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景元这样想着。即使有着这样苦涩的人生、这样血淋淋的过去,在看着自己、在面对自己这个能直接提醒他想起过去的人时,刃也是这样的【】我,而我也——
——我也——
00
镜流干干净净地躺在棺材里。
一个向导想要杀掉一个哨兵是很简单的,尤其是在景元是整个罗浮仙舟里等级最高……历代哨兵里也非常少见的ss级向导的前提下。
只要不是在最前线那种混乱的、发生什么都不奇怪的地方,在一个安全、安静的场合,全力调动起精神压力和信息素的前提下,一个向导想要拆解掉哨兵的精神防护网、摧毁一个哨兵的五感,实在不能更简单了。景元甚至有余力做得温柔又妥帖,镜流的尸体都是干干净净的。
容姿仍然保持在全盛的少女姿态,镜流躺在棺材里、躺在满棺的花朵中间,看起来和睡着了几乎没有差别。
景元将一朵纯白的百合花放入棺材里。
葬礼即将进行。虽然在堕入魔阴身之后犯下诸多罪行,但这一切已经伴随着生命的逝去而得到了清算,镜流仍然是将云骑军无敌之名播撒寰宇、手捻天际一线月光诛尽邪魔外道,让联盟的盟友心服口服、让联盟的敌人连觉也睡不好的罗浮剑首。
剑首寿至千年,身堕魔阴后于流云渡伏诛——这就是一切了。因此,镜流的葬礼也完全依照剑首应有的最高规格进行,在仙舟联盟这个完全不关注、不重视死后哀荣的地方,拥有了一个和她挚爱的友人白珩相似的“葬礼”。
星槎远远地飞往天际、消失在肉眼看不到的彼方。景元低头打开玉兆,玉界门的监控完整地显示了装载着镜流尸身的星槎在宇宙中燃烧、将天人的身体和其中的花朵一并燃作粉尘、在宇宙中四处飘荡的画面。
自此以后,镜流将能够不受拘束地,前往世间的任何地方。
01
景元垂下眸子。
金色本应是阳光的颜色。本应有着暖融融的、让人想要微笑的色泽的瞳孔,不带任何感情地向下垂着,便流露出一种高傲、冷淡、以至于残酷的神色。
——是应星此前从未见过的神色。
这神色像冰刀一样,将应星整个人剖开。曾因个人卓绝的技艺恃才傲物的短生种取得了如长生种——如天人一般悠久的寿数,却仿佛将脊梁和心气都掏空了。浑浊的眼睛里再也不见了熠熠生辉的闪光,应星坐在幽囚狱刑室的角落里,看向景元的眼神是空茫的。
景元默不作声地反手抽了应星一巴掌。
景元没有给应星补精神防护,应星被一巴掌抽得眼前发黑,脑仁里嗡鸣作响。激烈的疼痛和着声与光,在哨兵过于敏锐的五感中掀起海啸。
此前是短生种的应星从未接触过长生种天人特有的“哨兵”与“向导”的生理特征,也无法理解一个人的五感能敏锐到正常生活都会带来撕裂般的疼痛。强光像是要把他的眼球碾作粉尘,脸颊像是被打烂了,甚至那一声清脆的巴掌声都在脑子里形成了回音。应星张了张嘴,本以为自己在丢脸地发出惨叫,却很快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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