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叫她像踩在棉花上又软又松,像是一下子就领略到了那种飞黄腾达的感觉,轻飘飘的人都要飞起来了,不花费任何力气的就那么得到了。
冷静下来,她又有点儿纠结,对,就是纠结,人嘛是还得有个也纠结的点儿,从大无畏的正道到被安排着走上坦途的歧路,要是一下子就接受了,那肯定不能的,所以就有个过程。
她很快地就叫这种感觉给拿捏住了,人嘛都是有虚荣心,没碍着别人,也不是什么大事,她着实有点喜滋滋,人嘛吃五谷杂粮总是难免压不住心头那一点窃喜,更压不住这种感觉跟白来的奉承,且董玲很有分寸,一点也不叫她觉得太过,就那么恰到好处献上一点力。
更叫她舒坦。
她有点沉醉了,也更知道了他们的心思,这一刻,心里头突然就跟明镜似的,把她照得跟精光亮。
她拉着李娜说话,“你都不知道我当时那个心情。”她还拿着手笔划了下,显示她的重大发现。
李娜买了奶茶,递了杯给她,就听着她把话说了,扬了扬眉,“不是吧,多新鲜呀,你现在才发现。”
不愧是发小,话总能一下子就精准打击,张玫玫一噎,狠狠吸了口奶茶,还忍不住咂巴起味来,咂巴过了,她才用手揉揉自个儿的脸,“我以前有些感觉,但不是特别的明显,现在我大概敏感了些,发现的更明显了。”
李娜翻白眼,“从你打工时就应该发现,你当人家早早艺术馆就能随便招个打周末工的?”
张玫玫想了想,到真是这么个理儿,“也是。”
李娜戳戳她的额头,“你想想呀,凭什么郑早早就那么贴近你,同你那么亲近?就我那点子八辈子也扯不着的关系?人家还有心儿同你碰上就掰扯两句,还那么好心儿地帮你联系人?还叫方西白陪着你去?你不晓得方西白可是她最信任的人,不是平白无故能她舍出来的人,人一天挣多少的,就陪你跟玩家家似的找人家拿画去?”
张玫玫往后躲了躲,就只让她戳了一下,只肯叫她戳一下,“哎,我当时没想那么多,现在想想是这么个理儿,还真是的。”
李娜当着她的面可没有什么形象,吸奶茶也敢“咕噜咕噜”的喝,“你自个儿心里头有点数就行了,现在的人呀都本事大着呢,不经意地就能叫人入了套,你得当着心。”
真是发小,还要提提她,张玫玫也晓得这个事了,就跟诈骗一样,先时个个儿都是一副待你好的样子,就跟你家亲人一样亲,你真把人当亲人了,这就等着上当了,可能伤身、可能伤财,又可能伤财又伤身,而她如今同二叔同一阵线的,对的,夫妻就是天然的同一阵线,她入了套,就等于二叔也入了套。
她这么一想,就心儿揪得紧紧的,还生着二叔的气儿呢。
可她也发现自个儿有一个念头,不能自个儿拖累了二叔,就算二叔没在嘴上说过,她也是能看得出来二叔的野心,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二叔这个年纪,往上的可能性是无限大的,哪个男人不想往高处走?“哎……”她叹口气。
一听她叹气,李娜就要翻白眼,“叹什么气,白瞎我给你买的奶茶。”
张玫玫狠狠吸了两口奶茶咽下,“最近烦死了。”
“烦什么上了?”李娜不至于真的嫌弃她,自个儿身上的事儿都扯不清,还得关心她,“是不是老陈太忙了,没空陪你?”
她真想说没有二叔陪她,也有别的人陪她——心里头这种想法一涌上来,就叫她当时给愣了一下,眼神都有点不对,有些发直,跟着又叹口气。
李娜直接睨着她,“到底什么事,有事就直接说,你真当我是你肚子里蛔虫?”
“那多恶心,”张玫玫嫌弃道,下一秒,她又期期艾艾起来,四下里瞧了瞧,见四处都没一个人,才缩着脖子压着声音说了,“我、我、我不止、不止有老陈……”
李娜心里头想着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个事,成天哀声叹气,还能比她经历的事还要狗血嘛,猛得一听,这一口奶茶还没咽下去,就从嘴里喷了出来——
张玫玫就坐在对面,一时没个注意,就给喷了一脸奶茶,连额头的发丝都湿了。
她一脸的无语。
李娜赶紧从包里换出包纸巾来,抽出个两三张就往她脸上抹,三两下的就把奶茶渍都给抹了,还拉着愣愣的人到那不远处的水龙头下用水给她洗了把脸,待洗了脸后,两个人不由得笑弯了腰,笑完后,张玫玫又一脸的苦巴巴。
“哎——”还是叹气。
李娜压着自己的秘密也不敢说,“还是、还是小心点吧。”
这话听上去干巴巴的,叫张玫玫总算听出些别的意味来,怎么说是发小呢,连对方一个眼神都能瞧得出来对方在想什么,她眼睛瞪大了,见李娜缩起脖子——她也又还是叹气了,“怎么、怎么我们都这么命苦。”
说命苦了。
还深得李娜的意,她也跟着忙不迭地点点头,慢慢地,跟着学起张玫玫来,一口一口的叹气。
两个人把气都叹到一块儿去了,一时间长嘘短叹,真个是此起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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