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皮疼得慌。这都没拧断不愧是男主、发质真好。这时候洗个头其实很麻烦,头发又长还没有吹风机,只能等它自然晾干。多数人没那么想不开,大晚上的洗头。周行训往浴桶里跳的时候大概没想那么多,以至于现在只能拿着那边的干布一点点擦。看宫人准备的布的数量就知道,这是个大工程。卢皎月本来靠在床头看着的,但这机械的场景其实挺无聊的,两人虽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但是还是没多一会儿,她就眼皮打架,就那么靠着床边睡着了。周行训半天没等到接话,叫了两声“皇后”也没有应答,抬眼一看,就看见卢皎月靠着床头阖着眼的模样。烛火照在她的脸上、泛着淡淡的莹光,长长的眼睫垂下,在眼下打下一片阴影,身后的鬓发如瀑、从肩上披散下来。周行训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有点说不清的情绪从心底泛起来,他擦头发的动作不自觉地停下,仔仔细细地盯着人看了一会儿,最后得出结论皇后可真好看这可是他的皇后。他得意地笑起来,换了块布重新包住了半干的头发,眉眼仍旧飞扬着,也不知道在高兴什么。卢皎月不知道周行训在前一天晚上到底折腾多久,但是应该挺晚的,因为他第二天没能起得来。“陛下陛下”卢皎月叫了几声,见人还没醒,不由抬手推他。周行训这次总算有反应了,他卷着被子往头上一蒙,骨碌碌地滚到床里面,主打一个“别叫我”“朕不起”,赖床姿势相当熟练。卢皎月都快气笑了。但是周行训今天真的是不起也得起,要是普通的朝会也就罢了就算是大朝、周行训也翘过好几次了,可今天这个他必须得去。因为南吴来使。这毕竟是个割据乱世,周行训两年前打进长安称帝,各方政权都按照惯例遥奉中原政权为主,这当然不是真心臣服,不过需要以此来维持彼此之间的平衡。而中原这些年打生打死、民力耗竭,也确实需要时间休养生息,这种微妙的平衡就这么维持下来。周行训称帝,各地割据自立藩国,自称是国主或是大王,很有点早年分封的意思了。但谁都知道这只是一时之计,仗早晚都会打起来。在这样既敏感又紧绷的当口,任何一点外交事故都能成为引发战争的导火索。周行训今天敢把南吴的来使晾在那里,明天南吴就能亮明旗号反雍。一个南吴当然不成气候,但是仗一旦打起来了,有什么连锁反应真不好说。若是南方诸政权联合,就算是周行训也要头疼。说这么多,就一个核心问题周行训今天必须起卢皎月瞥了眼旁边的盛着水洗脸盆,犹豫了下、到底没下这么个狠手。就算是凉水浇脸也得先把自己的被子拯救出来,也免得一不小心把人闷死在里面等等、周行训拿被子蒙头的动作那么熟练卢皎月的表情微妙了一下。应该不会吧卢皎月还是把心头的猜测压了下去。“被水泼出经验来”这种事、未免过于凄惨了。她到底选择了更保守的做法,她站起来往里倾着身,一边努力把人从被子里剥出来,一边试图以事实说服他,“南吴来使已经在长安滞留多日,今天是陛下钦定的接见日子。”周行训当然不可能放手,反而抓得更紧了,口中模糊不清着,“那就改日子,就说、就说朕身体不适、朕着凉了”最后半句格外理直气壮。卢皎月谁昨天说自己身体好他是什么装病不上学的小学生吗卢皎月当然不可能接受这么扯的理由。至于说改天谁知道他改天又闹出什么新的幺蛾子她面无表情“既然陛下身体不适,那就找医官来看看,也好开几副驱寒的汤药。”对付小学生,就要用对付小学生的方法。既然不去学校,那就划掉去医院划掉喝苦药吧周行训这回不吭声了。他蒙着头,把被子拽得更紧了点,沉默抗议。两人就这么隔着被子拔起了河。卢皎月折腾出一身汗才回神。她和周行训较什么劲直接叫内侍进来啊卢皎月还没来及松开,却见一直蒙的严严实实的被子里突然伸出一只手来。周行训抓着她的手腕把她扯上了床。一阵天旋地转,卢皎月眼前出现了一片精壮的胸膛。周行训睡觉不老实,寝衣早就被蹭得凌乱,顺着敞开的缝隙往下,能看见腰腹肌肉的轮廓。卢皎月也只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没有任何暧昩旖旎的心思了。周行训紧锁着她的手臂扣在身体两侧,勒着的力道不断收紧,卢皎月差点背过气去。多大仇啊这是想把她勒死在这里吗卢皎月抬脚就要踹他。挣动间也不知蹭到了什么,周行训闷哼了一声,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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