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要切断慕容垂一脉与太子的联系。燕这一代唯一的乾元早夭,已无威胁,可上一代还有一个慕容垂——需万般小心,臣也知陛下贵嫔情深,但切不可为贵嫔大意放任他这五叔。”
苻坚又想到慕容冲,有些烦躁,道:“不提贵嫔了。”
在一旁收拾药箱的宫医听见,在苻坚后头给丞相比了个动作,反把王猛给逗笑,他咳了两声,临到末了也敢无视君主的言语了:“陛下竟还能与贵嫔生气起来,稀奇稀奇。可不敢把这时候的坤泽气很咯,臣可盼着太子安安全全落地才敢闭眼的。”
苻坚听着王猛的话,面上有些诧异,却还是强忍下去答:“朕被他气的才是够呛。”
王猛悠哉悠哉道:“哎,坤泽嘛。臣家里那坤泽儿媳,就前些年亡凉赐下来,姓张的那个。怀之前温柔似水,怀了之后屋里几个男人都夹着尾巴走,谁遇见他都能糟一顿骂。都是这样,陛下何必置气呢——况且这些年臣也看得出,贵嫔这人呐,张扬蛮横,恃宠而骄多了点。”
苻坚沉默点头。
“却是真心喜爱陛下的。”
“嗯?”苻坚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陛下这是什么表情?六王子和现在怀着的,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宋牙守在门口,想起来近些日子天王的怪状,过去提醒道:“陛下是忙糊涂了,将这都给忘了。坤泽若是与自己的乾元有节,心有不喜,便极难生孕。”他瞧着王丞相盼乾元太子望穿秋水的模样,也忍不住夹几句慕容冲的好话去,好叫帝妃讲和,健健康康来个乾太子:“贵嫔虽是脾气大了些,可这些年丞相与阖宫上下都看得出他待陛下的心,不说野猎一事,贵嫔独身入深林寻陛下,光就月初为陛下试毒那回,也够九死一生。陛下您也别太怪贵嫔了。”
苻坚耳根被他们说的发热,“你们这一言一句,说的好似朕是那负心汉,辜负家中美娇娘——他如此这般待朕,难道朕待他不好么?他都造——”
说到一半,苻坚顿了住,造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朕是来与丞相探病,你们总盯着朕后宫那点事做什么?”
苻坚回宫的时候将宫医又带了回去。代步的撵到了椒房殿口停下,对宫医道:“去凤凰殿,宋牙交代过你。”
他又叹了口气,觉得一辈子的气都要在这几日叹完了,“改给他开什么药就开,注意他的身子。事后再来禀告。”
苻坚一边想着话一边默着,还想再交代些什么,眼神瞥向椒房殿墙门,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做贼心虚似的连忙拉上了撵帐。
慕容冲本是抱着儿子躺在椒房殿外的花园里的木椅上晒太阳,远远看见外头君主的步撵停在外头,他便以为苻坚是要寻自己低头来哄了,挠着儿子下巴哼哼了好几声,结果等了一会儿,男人还是没进来,便翻了个白眼起身抱苻瑶,打算往凤凰殿回,可还没转身就瞧见苻坚瞄到他当即拉了幕,便直接朝男人走了过去,阴阳怪气道:“凤皇竟不知自己生的如此丑恶,教陛下看一眼便如谒夜叉,遮面避之。”
苻坚这下更觉尴尬,只得又拉开帷幕,与慕容冲对视。宫医站在一边不敢动弹,最后还是宋牙先凑到慕容冲身边道:“陛下特地带宫医来与夫人看身子的,坤泽孕期不易大动肝火,陛下先前也不是那个意思,哎呦您二位好好说话,成吗?”
宋牙上一世就是个圆滑篓子,做事体面,是秦宫里慕容冲难道不算讨厌的人,他哼了一声,朝宫医颔首:“跟我来殿里看。”
苻坚跟在后头。
方落座宫医看脉便道:“这些日子乾元信香供给不足啊?”扭脸对苻坚:“陛下,放些信香出来与夫人。”
苻坚木在座上,一动不动。宋牙见人似有难色,又想起前些天苻坚对他说的话,便上前贴去天王的耳朵。
慕容冲奇怪地瞧着这两人,直到男人慢慢散出信香去看他,他才移开目光。
“没什么大问题。臣便提先祝贺夫人喜得乾子啦。这孕象稳且期长,是铁定的乾元之象。约莫产期会后推两月——胎儿势必会俞七斤的,这些日子夫人须……呃。”宫医断了一下立即接上:“陛下夜里可多待凤凰殿,总之,有益助产。”
慕容冲听见这词明了了个七七八八,点头示意叫宫医下去来安胎药去。宋牙跟着盯煎药,内殿便只有苻坚与慕容冲二人了。
苻坚的信香没有收住,慕容冲倚在矮榻上闻香如吸五石散般,飘飘然的,整个人的头脑心气都宁静了许多,上午头的气儿也散了一半,还觉不够,便起身坐去男人腿上又往人怀里去,散出自己的信香与人缠做一块儿:“你跑来做什么?不是见着我就烦么?”
苻坚一听他阴阳怪气的口吻便耳朵疼:“你说话就不能好听些么?”
“不是你叫我少撒娇卖乖的吗?你让我改我改,好的坏的都让你说了,你怎么这么招人烦啊?”他吸着乾元的信香说话慢慢悠悠,嗓子绵哑,像是一只被滋养着的慵懒狸子。全不同上午时的乖张刻薄,待人抚摸。苻坚一搂上他的腰便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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