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村子已经没了,那个女人似乎有同伙,那个女人还拿出了酷拉皮卡留在长老手里的书作为证据。
那个女人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酷拉皮卡无法确信,但他记得他在那个女人极度不详气息的压迫下,理智的神经突然绷断了,他对那个女人发起了攻击。
然后然后他眼前一黑,再醒来,就是现在了。
后颈残留着的钝痛,似乎表明了那个女人是如何令他陷入昏迷。
记忆捋顺了,可是,有个很不合理的地方。
如果那个女人说的是真的,他的眼睛怎么还在眼眶里?他怎么还能看到东西?
难道
一只手掌垫到他后颈下方,托着他的背脊,帮助他从床上坐起来,靠在立着的枕头上。
思考被打断,酷拉皮卡顿时回过神,定睛注视着手的主人又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
编成两条长麻花辫的亚麻色头发,厚重的刘海和一副大的圆框眼镜将双眼遮去大半,面颊散布着一些雀斑,除此以外,只看得见她的下半张脸,大概是个腼腆的人吧。她的衣服是略有粗糙的棉麻质地,十分朴素的样子。
请问面对陌生人,酷拉皮卡选择使用通用语,而不是窟卢塔族的语言,你是谁?这里是哪?
女人手里拿着一个水杯,她把水杯交给酷拉皮卡。
酷拉皮卡双手捧住杯子,杯内纯白色液体通过杯壁将温度传导至他有些冰冷的掌心,他从中闻出奶制品的香味,他明白这大概是什么,但他不打算随便喝下去,他还有许多疑问尚未得到解答,怎么可能有心思吃吃喝喝。
把水杯交给酷拉皮卡后,女人拿出一本小巧的记事本和一支笔。对于酷拉皮卡的疑问,她默不作声,只是在记事本上写字。
怎么回事?她不能讲话吗?酷拉皮卡刚冒出新的疑惑,而当他看到女人写的内容后,更强烈的疑惑令他睁大眼睛。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酷拉皮卡】
这是女人在纸上用通用语写下的文字。
酷拉皮卡迅速检索回忆,却找不出关于她的任何印象。
【窟卢塔族】
这是女人写的第二个单词。
【命定之死】
这是女人写的第三个单词。
将这三个单词连起来进行思考,包含的信息量惊人,年仅12岁的酷拉皮卡彻底僵住了,一时不知该从何问起,只是喃喃:什么意思?
这次女人写的内容是他最开始的两个问题的答案。
【我是命运猎人】【这里是外面的世界】
疑问越来越多了。酷拉皮卡的眉头皱得紧紧的。
【冷了就不好喝了】
写完字,女人指了指酷拉皮卡手里的杯子。
思考过载,酷拉皮卡感觉脑袋乱得像一大团毛线,他勉强揪出其中一个线头,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其他人呢?有一个和我差不多高的男孩,褐色短发的,你见过他吗?
女人摇摇头,她伸手拿走酷拉皮卡手里的杯子,喝了一口用做示范,或者说,表示此物没问题,然后再度将杯子递给他。
她喝完还舔了一下嘴唇边缘沾到的奶沫,是真的喝下去了。
看起来,女人坚持要等他喝完才愿意继续回答问题。
酷拉皮卡只好照做。
在他喝下牛奶的期间,女人在纸上写下长句。当他喝完,女人也写完了。
【原定的命运出现了偏移,必须扳回正轨。我赶到的时候,只剩下你一人,没有其他活人。】
原定的命运是什么?
女人没有立刻写字,似乎是需要思索,或者有所顾虑,但她终究做出了正面回答。
【窟卢塔族灭亡,你是唯一的遗孤】
你说什么?!酷拉皮卡其实已经隐隐意识到可能的现实,只是无法轻易接受。
是啊,如果他全然不相信女人的发言,他的瞳孔不可能因为情绪激动而变为绯红色。
女人叹了口气,继续在纸上书写。
【这是命定之死。而幸存者是你的命运。】
为什么?!酷拉皮卡手中的杯子滚落到被子上,他抓住女人拿着的记事本的一角,愤怒又不可置信地质问,为什么!!
他此刻的火红眼如同跳动的烈焰,燃烧着的情绪似乎也能将周围燃尽。
女人动了动嘴唇。
尽管酷拉皮卡不懂唇语,但他想到女人刚刚写的内容,再稍作思考,不难发觉女人的口型所对应的单词是什么。
她的回答是:
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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