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多看一眼的脏东西。
【“我好想放弃一切,但我割舍不下你啊。”】
【“你就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随便你,我们以后再也没有关系了。”】
她说她是更年期,是躁郁症,随便我信不信,接不接受,反正已经这样了,已经这样痛苦了。
最后只有我低声下气,摇尾乞怜,像一条丧家之犬。
只有我。
我爱她,就像她爱我一样。
我恨她,就像她恨我一样。
我累了,就像她累了一样。
所有的爱,都是有代价的。
不拒绝的话,说不定会被基裘当成默认,我睁开眼,毫无笑意地看着基裘。
“……默尔。”基裘不是连这点眼色都没有的傻子,她明白了我的拒绝,语气带上一丝愠怒,“默尔!”
“心脏,还给你吧,妈妈。”我用唇语说。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交还给“父母”是最合适的,而不是伊路米。
“默尔。”基裘咬牙道。
“……”我闭上眼睛。
若不是顾忌到“未完成游戏目标,游戏会无限重开”的可能性,我或许早就……
好累啊,为什么会觉得这么累呢?
这场游戏,是一周目吗?
还是……第N个周目?
“默尔。”基裘用手托起我的肩膀,把我的上半身抱进她的怀里,“不,你不能,你不能离开我。”
空气在变冷,冷得如有针刺。
我想起名为“铁处女”的刑具,外表是人形的棺材,上方刻着的是一张女人的脸,合拢入口,内壁上的钉子就会刺入人体,是致命的拥抱。
一分钟,瞳孔放大,血液循环停止。
一小时,体温下降,身体僵硬。
八小时,紫红色的斑块。
膨胀,变黑,腐烂。
化为白骨。
如果要离开,我希望先离开的那个人是我,因为我是个卑鄙自私的人。
我不想感受以后被抛弃的滋味,于是我推开基裘。
基裘没有对我用力,就像原着里对奇犽的毫无防备,所以她才会被刺伤。
“我想安静,一个人。”我对她用唇语说。
“默尔。”她重复地念叨这个名字,似乎丧失了平时滔滔不绝的本领,讲不出别的话。
今天她叫了这个名字那么多遍,我感到十分厌烦。
我重新躺回床上,拉起被子,把头蒙住。
躺在床上的尸体,都是要盖住脸的。
“不……不,默尔。”基裘隔着被子抓住我扯着被子的手,她开始尖叫,“不要这样,不要这样,默尔!”
哗啦——
床边用作隔断的窗帘被人一口气拉开。
“安静。”是席巴的声音。
“该走了。”停顿了一下,他说。
两句话都是对着基裘说的,基裘没有继续反常下去,听从了席巴的话语,不再尖叫,还松开了我的手。
窗帘再度被拉上的声音,完全消失的人的气息。
过了很久,久到几乎想要睡去,我掀开被子,露出脑袋,冰凉的空气带走脸上的热度,令我清醒了一点。
将这张床包围住的窗帘,似乎将我与整个世界也分隔开了。
五平米的方盒子,这就是我的全部世界。
医务室是不透阳光的,室内的灯光不曾熄灭,此处便是永昼。
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四周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人来打扰我,好像真的是异空间。
躺到身体感觉僵硬难受,我下了床,沿着窗帘的边缘,用脚步一遍遍丈量边线。
本来我不打算走出这个空间,但是这空间只有一张床,没有水和食物,待得久了,又渴又饿的感觉越发强烈。
即使受过相关训练,我的身体依然是人类的身体,不可能超越人类的极限。
食欲是次要的,哪怕喝点水也好吧,我记得医务室有自来水。
小心地拉开一点点窗帘的缝隙,没有看到人,于是我走出来,找到水槽,拧开水龙头,凑上去喝水。
喝饱水令我精神了不少,在医务室晃悠了一圈,我终于决定走向门口,门没有反锁,扳下把手就打开了一条缝。
“!”刚探出头,一抹黑色的身影令我迅速缩了回去。
一句恭恭敬敬称呼我为“默尔丝小姐”的人声被我关在门外。
大意了,是个隐藏了气息的管家。
既然被我发现,对方便不继续隐藏气息,存在感一直贴在门外,没有离开的意思。
医务室的门无法从内部上锁,我背靠着门坐下,企图用身体抵住门,不让人进来。
“默尔丝小姐,您需要用餐吗?”门外的管家问。
“……可以让我进来吗?”
“那我就放在这里了。”
不需要我任何回应,管家单方面地进行着对话,我听到他把餐盘放下的轻微声响。
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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