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伊路米。
好吧,猎人不是这么容易当的,这职业需要技术,更需要头脑。我承认我的头脑就是个凡人等级,很遗憾地只遗传了揍敌客家的身体素质,没有遗传到头脑。恩?头脑也变了的话,我就不是我了吧?
好吧,我也承认,我这个空降角色,比不上土生土长的揍敌客更具狩猎天分,那是一种源自灵魂的本能,驱使着尚是幼崽的伊路米·揍敌客做出最优解。
丛林法则一直都有,可“现实世界”的丛林法则和这里明显有区别。
我们远离血腥,我们赞颂文明,我们高举美德,我们呼唤高尚。
我们也有残酷,我们也有冷漠,我们也有暴力,我们也有犯罪。
但我们已经被文明驯化了,我们舍去了爪子和牙齿。
我不需要挥舞拳头,不需要打架,我只需要付出时间和劳动,就可以正常地生活。而这里的法则比我想象中更加直接,更加原始。
其证据就是,游戏中禁止武器,伊路米便选择和我撕咬在一起。
那时我十分惊讶,我以为安静懂事的他不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就像野兽失去了理智。
我本来想循规蹈矩地与他比划几下招式,抢夺他的贴纸,获得游戏胜利,就了事的。
完全没想到他不是温顺的宠物猫,而是只会咬人的野猫,异常凶猛。
相比之下,我不是猎人,我不过是只毫无攻击性的,体型比他稍大的食草动物。
是嘛,我本来就是社畜,资深社畜。
我想起,来到这个异世界游戏后,除了婴儿时期生活无法自理,不得不与人接触的情况,到目前为止,我并未和任何人有过拥抱和摸头以外的亲密接触。
至于“专业课程”里拷问训练的部分,那种疼痛的感觉是我在“现实世界”从没有体会过的程度,我一直感到陌生又虚幻。
此刻,可能是生命受到威胁,生物本能的求生欲爆发,我的观感敏锐度顿时放大了数倍,时间为之变缓。
我如此清晰地感受到牙齿的触感,在牙齿之下舌头的触感,那之间呼出的气息,温热,湿润,混杂着血与唾液的味道,充分到过分的细节,无比细腻,已无法用“异世界游戏”来解释,强烈又真实。
真实到,我的心脏感到一阵刺痛。
如果、如果这里不是游戏,是真实,那么血条和对话框就是我为满足自己的幻想,进行的疯狂想象吗?
如果这里是游戏,只是真实得超越了我的认知,那么在这里死去,不就可以验证这个世界是不是游戏?
我到底是个冷静的疯子,还是游戏的玩家?
无论是哪一种,都指向毁灭的结局。
现在是个很好的契机,被他杀死,就可以得知世界的真相。
我松开掐住伊路米脖子的手,平静地放弃了抵抗。
颈动脉就挨着他的牙齿,他知晓我的脉搏,不会被放弃抵抗的行为干扰,只要他想,他就可以怀抱确信地杀死我。
来吧,杀了我吧。
不作他想,我抬眼望着天空。
又高,又远。
就像我生命中最后的下坠时看到的那样。
它每天都是崭新的,而我则在地面上一天天腐朽,如虫子般爬行,等待着被允许埋葬。
好累啊。
活着便要呼吸,便要奔跑,便要操劳。
好想埋进泥土里,好想洒进大海里,好想落入秃鹫的肚子里,怎样都好吧,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做,无所谓希望,也无所谓绝望,只剩下轻松——永久的沉眠,是如此具有魅力。
“……姐姐?”困惑,甚至带了一丝疑似慌张的声音。
伊路米没有杀死我,手里拿着我胸前的贴纸——他的攻击目标是胜利,并不是我的生命。
“……”姐对你很失望。
随便吧。
“默尔丝!你为什么要突然放弃!!!!”匆匆赶上前来的基裘,话语明显带着怒意,“你明明……”
话说回来,我为什么要和伊路米竞争呢?
“不!!!!!!!!!!”基裘佩戴的电子眼不断闪烁着警戒的红色,她开始尖叫,惊飞了附近的鸟,她的对话框险些框不住那些数量激增的惊叹号,“不行!不行!!!!!!!!”
我为什么要努力呢?
“默尔丝!!!!!!!!”
我为什么要思考呢?
“你不能!!!!!!!!”
我为什么要活着呢?
“不可以!!!不可以!!!!!”
于是我放弃了思考。
“不!!!!!!这孩子、这孩子,她又!!!”当席巴扶住基裘的肩膀,基裘的愤怒中混入了些许痛苦,“她又露出了那种眼神!那是属于死人的!我无法再忍受了!不行!不行!!!!!!!!!我必须要重新……”
重新什么?
这不重要了。
我不会再思考任何事情,任何后果,所以大发雷霆的基裘也丝毫无法令我动容。
就像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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