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圣旨。
且不知是不是故意堵心薛贵太妃,给她宝贝孙子赐婚了个没父兄没门第的罪臣之女还不算,太后又下了一道懿旨,让寄居在远房亲戚家中的蒋菲菲搬到谨郡王府备嫁。
打从那天起,郡王府正院摔盘子摔茶碗的声音就没停过。
而李修这个怂包,领差事出京躲了个干干净净,留她一个人对着老太太,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她倒是想逃婚,可太后精明得很,愣是要等到大婚后才肯赦免她父亲。
“郡王爷也是一番好心,你的身份早晚有暴露的一天,成婚总比砍头强些吧?”
不远处的正院又是一片噼里啪啦,蒋菲菲揉着脑门儿,“我现在觉得,说不定砍头更好些。”
陈书眉噗嗤一声笑了,丢下梳子拿起支钗,“没想到神偷圣手天不怕地不怕,竟然怕给人做妻子子。”
蒋菲菲瞬间炸毛:“谁怕了?!”
我那叫怕吗?!那叫不屑!
再说了,谁知道李修憋着什么坏心?
这件婚事是多方共同努力的结果,她要父亲的清白,太后要恶心太妃,可李修要什么呢?娶她,李修能得到什么好处?
想不通这个,蒋菲菲晚上觉都睡不着。
所幸,新郎一躲三个月,成婚的这一日还是回来了。
李修风尘仆仆,被灌了一肚子酒,迷迷瞪瞪地随着“入洞房”的喧腾声步入新房,开门就见大红鸳鸯盖头伴着满地瓜果皮胭脂香粉扔在地上,新娘子蒋菲菲毫无羞怯,懒懒地坐在喜床上,手里拿着柄眼熟的玉石短剑——他的剑。
剑唰地出鞘。
“回来了?咱们聊聊。”
龙凤双烛的火光中,李修心跳得厉害,从地上捡起盖头,要给新娘子蒙头盖回去。
“你做什么?!”
“啊本王只是……”
刺啦一声,李修呆呆地看着手里被削成两半的红盖头,有些不知所措。
“你等等,本王去找……找针线……”
“找针线做什么?!”
“我把它……缝……缝起来,还没掀……掀盖头的……”
蒋菲菲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四处翻找,两颊红晕双眼迷茫,找了足足一刻钟,委屈巴巴地站到她面前。
“本王刚想起来,我似乎……不太会针线……”
蒋菲菲:“……”
所以她等了大半夜,就等回一个醉鬼。
醉鬼醉醺醺地往喜床的方向走,走得东倒西歪,蒋菲菲看不过眼,下床一脚将他踹了上去,李修脸朝下摔在大红锦被里,嘴里不知嘟嘟囔囔什么,还伸手胡乱拨拉着拽蒋菲菲。
“盖头明……明日再缝,咱们……咱们歇下吧。”
“谁要跟你歇下?李修你给我起来说清楚!”
蒋菲菲抬脚又要踹,脚刚伸出去,大红绣鞋就被人握在了手中,眼前一闪径直被拉到了喜床上,脸对脸摔在李修身侧,彼此只有一息之隔。
她抬手欲起身,那醉鬼又突然伸手搂了过来,下巴抵着鼻尖将人牢牢扣在怀里,蒋菲菲还欲挣扎,抬头却见醉鬼双眼将合未合,漆黑的长睫鸦羽般轻轻翕动,扇出醉人的桃花酒香,张口轻声道:
“歇息吧,小王妃。”
不知过了多久,新房内一双龙凤红烛燃尽,发出哔啵两声轻响,李修缓缓睁开双眼,看着怀里熟睡的女子。
“算计你一回,本王给你赔不是,早日消气,可好?”
睡熟的人自然不会回应。
“当初不是你先亲本王的吗?亲了就要负责,既不说话,本王就算你答应了。”
李修轻轻勾起个满足的笑容,再次将人扣进怀中,眼里并无一分醉意。
这桩婚事始于一念之间,由来还要说回平阳公主围了谨郡王府那一日。
王璠被杀一案,自从指控陈书眉的那封信被贴在国子监布告栏,李修就着意派人盯紧了那个地方,没想到没等到凶手,倒是等到了第二封信。
指控蒋菲菲明明身为女子,却以蒋家独子身份入京,犯下欺君之罪的书信。
拿到那封信,李修久久不能平静。
京中少有人知道,他曾在几年前去过梅山县,也偶遇过蒋菲菲。
彼时他歇在梅山县衙,夜里择床难寝出来吹风,梅山县很穷,县衙府邸不大,他溜达到某处,只听得哪里嘎吱一声,正撞上从天窗里跳出来的蒋菲菲。
月色清澈,将屋顶少年照耀得一清二楚。
这情形着实有些匪夷所思,若说少年是来行凶,也没听得房内喊叫求救,若说是毛贼,手里又偏偏不拿金银,只拿了……
只拿了一盒普普通通的胭脂。
李修心下好奇,隐在黑暗中悄悄跟在了少年身后,只见他不慌不忙地闲溜达在街巷里,直到晨光报晓,这才飞身溜到一间衰败的楼宇背后,跃上二楼窗子轻敲了几下。
里头探出一只瘦削的女人的手,飞也似地从少年手里摸过那盒胭脂,又缩了回去,小声嗫嚅。
“多谢……小蒋兄弟。”
要说销赃,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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