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陈家上下也只会觉得有趣。噢,那时候老夫人还在,我父亲孝顺,万万不敢在老夫人面前教育女儿的。”
“后来我进了府,她许是觉得自己以前的乐趣还是不够,做千娇万宠的女儿妹妹做腻了,哪有做姐姐有意思?再加上夫人不是我亲娘,甚少搭理我,见二姐主动要担起教养妹妹的责任,当然是巴不得。”
蒋飞脑筋转得快,一下子就想通了这其中的关窍。
陈书棋比陈书眉大不了两岁,自己尚且顽劣,懂什么教养妹妹?
陈书眉若是侥幸生长得好,是二姐教养有方;若是长不好,那陈书棋至少多了个玩具,能满足她很长时间的兴致。
对陈夫人而言,怎么都是赚。
蒋飞瞧着她语气平淡,面上没有分毫不平,就事论事般为她和陈书棋的姐妹关系下了最终论断:
“一晃几年过去……这整个陈府,倒是就她在我眼前,还像个活人。”
蒋飞又等待了一会儿,意识到陈书眉不会再多说,张大嘴:“啊?就这??”
没有互相折磨、没有相爱相杀、没有病态的施虐与依恋、也没有最终谁也无法插入其中的亲密姐妹之情??
陈书眉在伤口附近轻戳了一下,蒋飞长长“嘶”了一声。
“’啊’什么’啊’?还要怎样?药上完了,把寝衣脱掉,我给你包上纱布!”
陈书眉后知后觉地有些羞恼,她不是爱诉苦的性子,今日不知怎的跟人讲起了陈年旧事。
明明昨日还是不大熟络的点头之交,只是碰巧一起目睹了一桩命案,今日竟成了浴房里裸裎相对、床榻上亲手上药的关系。
命运实在捉弄人。
蒋飞本想多问两句,进府之后是这样,那之前呢?她知道陈书眉是外室之女,幼时随母亲生活,那时她过的又是怎样的生活?
谁知被陈书眉这么一戳,什么念头都丢到九霄云外。
蒋飞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口中小声“斯哈”,小心翼翼地解开了寝衣的系带——之前没张口呼痛的时候,她还能硬挺着,一旦“嘶”出第一声,就再也忍不住了,嘴里“疼疼疼”的唤个不停。
蒋飞伤口在右胸处,擦药只要扒开一边衣领就可以,包纱布却要从腋下穿过才能固定,因此不得不脱衣,肩膀一动,疼痛也加倍。
蒋飞紧紧绷着额头,伸手一拽,肩头布料落下,她还没叫出声,陈书眉先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
之前光着身子泡在浴桶里,水面上却有花瓣遮挡了视线。
此刻寝衣松开,陈书眉一眼就瞧见她胸口到小腹大片淤血,青紫到发黑的地步,竟比流血的伤口还要骇人,足见留下伤痕那人的力道。
蒋飞看着那伤也愣了片刻,想到李修那当胸两脚,表情一点点冷下来。
陈书眉察言观色,没再问,为她包扎好伤口后,吩咐道:
“明日你不要出门,就在我这儿养着,我房里平日没有人来,除了我二姐以外,也不会有人问什么,你只管歇着,听见没有?”
蒋飞没出声,像是睡着了,可睫毛分明还轻微地抖着,陈书眉一看就知是装睡,也不拆穿她,心道明日还要记得去医馆拿些药才行。
翌日清晨,蒋飞睡醒睁眼的时候,陈书眉早就走了——当然是去国子监上学了。
床头整整齐齐迭着一套女子衣衫,不是国子监女学生身上常见的宽松襦衫长裙——陈书眉经常搭配飘逸的轻纱披帛,行动坐立都是闺秀风范的那种。
而是套简练得多的胡服,袖口收紧,外袍下方是利索的长裤。
衣衫旁的大托盘上,满满当当放着一盘零食干果,都是核桃、花生、栗子、干枣之类补气血的,蒋飞愣了半晌,按着头失笑。
“她倒是有心了。”
于是,蒋飞惬意地养起了伤。
陈书眉的卧房是标准的女子闺房模样,鹅黄轻纱窗幔,软得鼓鼓囊囊的绣花靠枕,铺着小方巾的圆桌圆凳,蒋飞新鲜得不行,四处摸摸看看。
毕竟在此之前,她住过最接近“闺房”的地方,还是杨柳居翠翠姑娘的卧房。
——翠翠姑娘的卧房虽然也馨香扑鼻,可比陈书眉的就差太远了,最起码床头内侧那满满当当一书架的论语左传,翠翠就没有。
蒋飞胡乱挑了几本书翻看,看了一会儿啧啧称叹,这架子上,竟然没有陈书眉没看过的,书页中小字笔记更是屡见不鲜。
果然才女都是靠血汗炼成的啊。
太阳从东面转向西南,托盘上的零食吃了个七七八八,蒋飞估摸着下学的时辰要到了,抬头看向窗外几十次,陈书眉仍然没回来。
蒋飞拍着撑得打饱嗝的肚子,后知后觉地慌了神。
陈书眉……她不会是去报官了吧?!
一想到这儿,蒋飞浑身一个激灵。
她竟然在身份暴露后,在知晓自己身份的人离开威胁范围之后,仍然蠢兮兮地留在那人家里养伤?!
夜里谈了几句心,陈书眉说有东西让她帮忙偷,她竟然就信了!
先别说陈书眉嘴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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