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府的人接走,后脚王璠的死讯以及死亡存疑一事就传遍了整个国子监。
紧接着不知哪里传出流言,说王璠为人仗义疏财,虽顽劣却甚少得罪人,唯一的缺点就是太爱伸长鼻子管旁人闲事。
因此,王璠突然暴毙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密辛,因而被人灭口。
——这话多半是国子监的闲人们闲谈时胡沁的,陈书眉却不敢不多心。
毕竟……她作为几位嫌犯中的一员,的的确确有些不可为人知的密辛,若是不幸落到旁人手里,真会逼得她杀人……也说不定。
不到那份上,谁知道逼急了人会怎样呢?
想到这里,外面院子里突然传来一片嘈杂,陈书眉从思绪中惊醒,这才意识到浴桶里的水早凉了。
她裹了件袍子从浴桶里爬出来,水滴顺着光滑纤细的小腿往下滴,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到门口。
外头值夜的丫鬟听见声响,问:“三姑娘洗完了?”
陈书眉隔着门先问了句“外头在闹什么”,丫鬟道:“说是官兵追查神偷圣手,不知怎么追到了咱们府上这一片,老爷让各院门户紧闭,别让贼人进来。”
“神偷圣手?神偷圣手逍遥了好几年,怎么会轻易让官兵发现?”
隔着一扇门,房内的声音有些沉闷发虚,丫鬟侧耳仔细辨认,回:“噢,说是神偷圣手受伤留下了踪迹,怕是逃不远。”
房内突然没了声响,丫鬟又问了一遍:“要奴婢进来收拾浴桶吗?”
房内仍是没声。
丫鬟不明所以,不知该再问一遍,还是直接推门进去,就在此时突然听见里头“扑通”一声,像是跌在了浴桶里的声响。
丫鬟急了,这定是水泡得太久,人晕了,在浴桶里摔一跤磕一下还算轻的,万一淹在里头可如何是好?
“三姑娘,你没事儿吧?奴婢进来了!”
丫鬟使力往门上一推,谁知刚推开半条缝,隔着水汽险险瞧见水面上半个肩膀,就被一股力“咣”的按了回去。
“别进来!我……我没事儿!只是磕了一下!”
陈书眉的声音略带了三分张皇,丫鬟虽不太放心,终究不敢硬闯,悻悻退了出去。
直到退到院门口,丫鬟才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浴桶距离房门足足有一丈远,方才她推门的时候,小姐分明还泡在水里,那……那那那……那伸手关门的又是谁?!
同一时间,陈书眉反锁了房门,慢慢走到浴桶前,盯着里面那人熟稔的面容,以及十分陌生的躯体,道:
“蒋公子深夜到访,我不得不冒昧问一句,我们……很熟吗?”
蒋飞“噗嗤”笑出了声,一手捂在胸口,嘴唇泛白:“别这样嘛,好歹同窗一场,我和陈三姑娘也算共患难了不是?”
“共患难?!”陈书眉气得眉毛倒竖,“共患难?你就是这么对待同你共患难的同窗的?!”
陈书眉哆哆嗦嗦地伸手指向蒋飞胸口那个窟窿:
“你你你……你是神偷圣手!大理寺的官兵正在追你!你还受伤留留留……留下了踪迹!你竟然……竟然跑到我我我……我家里来,若是被被被……被人查到,我是要背上包庇罪的!”
若是当真被人查到,不知陈书眉自己,怕是整个陈府,陈学士、陈夫人、以及两个姐姐都要受到牵连!
陈书眉越想越慌,结结巴巴说不明白,蒋飞在冷水里冻得面色发青,仍是笑着,问:“那方才丫鬟问你,你为什么不说实话?”
陈书眉看着浴桶里的蒋飞。
浴桶中血水混合着花瓣,入眼一片殷红,水面上方是对玉白结实的肩膀,跳过锁骨右下血淋淋的伤口不看,再往下是两团刺眼的白兔……
谁能想到,神偷圣手——自己日日相见的小混混同窗,嘴里动辄挂着胯·下二两肉三寸长,时常逛花楼的那位——她是个女的啊?!
“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吧——”
蒋飞失血过多,这会儿身上渐渐发抖起来,继续道:
“陈姑娘心善,不会见死不救,这是其一;其二,你是个弱女子,而我心狠手辣惯了,就算是只剩半口气,我若要杀你,你也逃不掉。”
陈书眉听明白了,这是明晃晃的威胁。
她面上表情变了又变,最终叹了口气,认命般弯腰去捡浴桶后的那一团黑衣,口中喃喃:
“得了……随你吧,只是这个得处理掉,让人看见我就完了……”
陈书眉将黑衣拿到一边,又顺手将自己沐浴前脱下的衣物都收到了屋角衣篓里,回过头来,下定决心般道:
“收留你也行,但是,你养好伤后,要帮我偷一件东西。”
“哟,大家闺秀还会趁火打劫呢?”蒋飞起了兴致:“我若是不答应呢?”
“蒋’公子’心善,不会对我这个弱女子提出的小小要求视而不见,这是其一;”
蒋飞笑了起来,这是拿她方才的话堵人呢。
“其二,蒋公子,你瞧这里——”
蒋飞定睛望去,明明只是瞬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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