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按照同学们的要求,将一张张鲜活的脸融在取景框内。等来找他的同学们都拍完了,赵嘉平又按自己的想法拍摄了一些山顶的景色,鳞次栉比的高楼,沐浴在阳光下的树木,在落叶上漫步取食的鸟,人声嘈杂,风声空寂。
何幸把手搭在栏杆上,身体微微前倾看着远处。风吹动他的衣角,吹起他蓬松的发丝,赵嘉平手比心快,镜头刚转向何幸,手指就按下了快门。
他调出来刚刚拍下的何幸,他的侧脸线条流畅而立体,高挺的鼻梁与略微上翘的鼻尖相得益彰,共同勾勒出一副引人入胜的侧面轮廓。他的眼睛没看镜头,却让镜头外的人忍不住看他。
赵嘉平盯着那张照片许久,直到有同学过来叫他,问他在看什么,他才放下相机。
在观景台逗留了半个多小时,班长组织大家下山,一起去连山附近的一家火锅店吃饭,六人一桌,赵嘉平和何幸坐同一桌。
赵嘉平进门的时候看见何幸那桌还没坐满,席间的同学也都算相熟,没想别的就坐下了。可同桌其他人的眼神却遮掩着在赵嘉平与何幸之间飘来扫去。
赵嘉平装傻是一把好手,自动无视了打探的目光。何幸热情,主动起头聊了几个话题,桌上那种隐约的不自在也随着说笑声淡了许多。
服务生端着鸳鸯锅过来,问了一句辣锅朝哪边。赵嘉平没等其他人回答,先开口了:“朝我这边吧,对面有人不吃辣。”
同桌的其他人有点惊讶,赵嘉平旁边坐的是他在班里最好的朋友冯瑞,胳膊肘怼了怼他,小声地问:“你未卜先知啊,还没说呢,你怎么知道谁不吃辣?”
赵嘉平偏了偏头,也跟着神秘兮兮地小声说:“对啊,我最近学算命了,算出来的。”
冯瑞不屑地“切”了一声,当赵嘉平胡说的,招呼着大家等水开了往里面下菜。飘起的白色烟雾里,何幸看着赵嘉平,用口型说了个无声的“谢谢”。
赵嘉平在手机上给他发消息:“小事。”接着补充道:“有人点了笋,你注意着点,别捞起来放嘴里才知道。”
两个人吃火锅的时候,何幸总是从锅里随便乱夹,没熟的咬一口丢给赵嘉平,不喜欢吃的咬一口也丢给赵嘉平,赵嘉平就像一个智能垃圾桶。后来他就不让何幸自己捞东西了,每次都是赵嘉平确定熟了,何幸爱吃再给他夹到单独晾菜的碗里。
赵嘉平之前不觉得自己有照顾人的天赋,也没想过会对谁这么用心,只有何幸,让他一个不算勤快细心的人,逐渐学着做很多他以前不会做的事。
但以前没想过会做的,又何止这几件呢?他还没想过会有非恋人身份的固定性伴侣呢。
何幸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跳动,赵嘉平看了一眼手机,何幸发道:“我又不傻,你当我小孩儿啊。”
赵嘉平笑了笑,收了手机继续吃。
散伙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连山离学校不远,班长提议想走的可以走回去,不想走的就几个人一起打车回去。有人说想续摊,班长让大家注意安全,及时报平安,就在店门口分开了。赵嘉平出去的晚,走了几步找了条安静的巷子,在巷口抽烟。
朦胧之间,有人从背后靠近赵嘉平,暖融融的围住了他。赵嘉平握住了那人环在他腰间的手,搓了两下:“冷不冷?”
何幸的头蹭着赵嘉平的身体摇了摇。赵嘉平用自己的一只手包住何幸的两只手,基本没露出多少,另一只手松松地夹着烟,烟头的火光明明灭灭。
一根烟燃尽,赵嘉平把何幸的手从自己身上抠下来,把人拉到身前。何幸的脸隐在昏暗的路灯下,表情看不真切。赵嘉平的唇贴在何幸的耳畔,像害怕被谁偷听那样:“有想我吗?”
何幸用力地点头。赵嘉平又问:“那要做吗?”何幸又是用力地点头,眼睛瞬间亮了,很期待一样。
赵嘉平指了指面前的深巷,里面几乎没有照明,一片漆黑。他声音低沉,却又带着藏不住的兴奋:“我要在这儿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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