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
阖掌低眉,朝佛像一再拜倒,期望心魔能就此消逝,只是…怎麽可能?只要见到梧桐花落,心魔再起-默念着师傅传授给自己的波耶波罗密心经,企图把自己那个飞扬的心攥住,紧紧拴牢。
「空闻…怎麽了?」一声慈祥的呼唤让空闻停下动作,缓缓回身,眉宇间那抑郁的堆积让人看了忍不住想替他r0u开。
「方丈……我……」空闻只说了几个字,便停下,悠悠叹气,师傅见着他这样,眉头稍稍蹙起来:「空闻,出家人需得六根清静,既然你已经遁入空门,就把前尘往事都忘了吧!」
方丈拍了拍他肩头,却换来空闻的默默垂首,方丈不再多言,只是双手合十低声念了声佛号,红尘纷扰,可怜了这个徒弟,为情所苦为情所误为情所遁,缓缓转身离开,听着外边锣鼓喧天,又是阵摇头,多情总为无情扰……
梧桐花开,我就会回来到这,相信我。那年,他曾这样对自己说过,本以为自己得到真心相ai的伴侣,却不知换得是噬心苦。
那年他考取功名後便回到家乡,身上穿着的红蟒袍yan丽万分,但那红yanyan的蟒袍却紮的自己心慌,他笑容依旧亲切,不过对待家乡父老却不似从前,像是隔着些什麽,自己从父老嘴里得知,他已被赐婚,他即将迎娶莫王爷府中的郡主为妻,下次梧桐花开时会带着妻小回来拜见父老。京城里边的明争暗斗已把他彻底改变,他再也不是当初自己所认识的人了,原本x怀大志的他变成汲汲营利的人,对於权力与金钱他缺一不可,想要全部掌控,因此答应成为莫王爷的乘龙快婿,忘了自己当初想致力天下的抱负。而被摒弃在外的自己,像是一条在岸上的鱼,张着嘴,无力的呼x1着。
看着村里边张贴着的红榜,多希望这只是幻梦一场。眼泪只能在眼眶里转着,不甘又能如何?踉跄走到玲珑寺里,拜倒在佛前,空寂的寺中飘落着一瓣瓣梧桐花与自己压抑的哭声。
再见他是在半个月後,他将启程回去京城,他曾遣人找了自己许多次,自己却闭而不见,直到他亲自上门,怔怔看着对着自己微笑的他,心中百感交杂,想露出个笑容,但怎麽也笑不出来,只能抿着嘴对他点点头。
「贤弟……」他微笑的靠近自己,自己不着痕迹避开他:「吴状元,怎麽会突然想起小人?小人以为您忘了小人呢!」惊觉自己口气有些许酸意,赶忙住口。
「贤弟,怎麽这麽见外?」他有些诧异,不过口气依旧是那麽的轻快,自己心中产生出一gu说也说不上的惆怅,贤弟……自己得看清,人家来到这告诉你必须谨守贤弟的位置,自己还想争取些什麽?
「吴兄,恭喜你,高中状元。」拱起手说着,他蹙起眉头:「我是来问贤弟,是否要与我一同上京参加明年科考?」
「不……」自己想也不想的拒绝,他脸se难看几分:「贤弟不是一直yu为国家栋梁?此去可到莫王爷麾下,莫王爷求才若渴,贤弟若是前去……莫王爷必当重用……」听到这话,不由怒从心生,他以为自己不知莫王爷心怀不轨意图za0f?他以为自己看不出他不过是为了荣华富贵所以接近莫王爷?为何他会变成如此?
「小人才疏学浅,怎可担当重任?吴兄您过奖。」语气坚决,让他一愣,自己不曾拒绝过他的任何提议,但,今非昔b。
「贤弟,为兄对你可是寄予厚望………」他不si心,继续游说。
「呵呵………吴兄离开多时,小人却在这段时日中想明白许多事……吴兄不必再劝。」没多说什麽,轻轻扬手:「请……」一旁的小童仆带着诧异地望了望自己,还是乖觉的走近他身边:「吴公子,少爷得歇息。」
一句话把自己与他永远隔开,转过身咀嚼着只有自己知道的噬心痛。
第二天,他乘着高头大马离开家乡,再也没回望自己一眼。
看破一切的自己则在三个月後在那玲珑寺剃渡。
又是一个梧桐花落的时节,不知不觉一年已逝,自己还是舍不下他,当初哀求方丈替自己剃渡,到底是对还是错?是执迷不悔还是早已看透,自己永脱离不了那情ai的侵蚀?
人为道,能拔aiyu之根,譬如摘悬珠,一一摘之,会有尽时。恶尽得道也。突的一句揭语从大雄宝殿传来,彷佛降下一阵甘霖,把心头的酸楚化开。
双手合十,反复想着这句佛语,突然笑出,登时顿悟,是自己傻气,怎麽会想要靠别人帮自己把执念化解呢?得靠自己是不?缓缓转身回到佛前,跪下,轻捻佛珠,默念……
人为道,能拔aiyu之根,譬如摘悬珠,一一摘之,会有尽时。恶尽得道也。
梧桐花又落了十回,空闻在这些年内成为一方名僧,以讲经名动天下,多次到京城的白马寺里替皇帝讲解经书,皇帝曾想把空闻留在身边,空闻总是合掌淡笑离去。
他终於消除了心魔;只是看着那人在俗世里争权夺利,所有的争夺最末都成了空,五年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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