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砚南抬手就想把危朝安按回去,可看着对方那湿哒哒贴在身上的衣裳,一时间不知从何下手,这也就让危朝安钻了空子,躲了过去。“虚不受补,灵泉虽好,但也不能贪多,我再在这待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桃园村上百口人,若真有变故,去晚了,就是上百条人命。”危朝安语气不容置疑。“好,那我跟你一起去。”司砚南当机立断,见危朝安欲言又止,继续道:“你要仙帝派人查探,那你有没有想过,如今的仙界,还有谁比我更合适吗?”危朝安盯着司砚南看了几秒,似乎是想在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不一样的情绪,但最终只扔下了一句“那就一起吧”,便出了灵泉,换了衣裳。……赶往桃园村的路上,司砚南不止一次盯着危朝安身上那件淡绿的衣裳看,看得危朝安浑身不自在。“有什么不妥吗?”危朝安蹙眉。“你从前不是最爱穿白衣,不喜太多杂色吗?为何现在……”司砚南有些好奇,他从前就没见过危朝安穿其他颜色的衣服。危朝安哦了一声,随口道:“当初伤重倒在林子里,被一个凡人捡了回去,后来那人说,我一身白衣太像是死人了,要不是她家的狗子一直在拽我,她恐怕就走了。所以,为了防止哪天我又倒在什么地方被人当成了死人,还是穿得有生气一点好。”“……”司砚南剑眉微蹙,所以……危朝安经常晕倒在某个地方吗?如果没被人发现,就等着自己醒来吗?“危朝安,你到底为何不愿回到仙界?”司砚南对此很是执着,见危朝安像是又要找什么借口搪塞他,严肃道:“别跟我说什么你喜欢凡间美景,厌倦过去,我知道你不只是因为这个。”“……”危朝安微微挑眉,心说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说什么?“你以为魔族是如何得知我还活着的?”危朝安意有所指。司砚南闻言思索,是啊,他是看过命星才打赌危朝安没死的,就连众仙亦是不信,魔族如何得知?而且,他找危朝安整整找了四百年才找到,魔族为何能如此精准地找上危朝安?若他没能先一步找到危朝安,那魔族岂不是就要得手了?“你的意思是……仙界之中,有人向魔族泄密?”司砚南后知后觉,难怪当初危朝安要问他,‘我还活着的事,其他人也都知道?’“我只是猜测。”危朝安不在仙界多年,很多事他不知晓内情,也不好妄下定论。“所以……你不愿回去,是担心有人害你?”
司砚南袖子里的拳头攥紧,换位思考,若是他为守护仙界献出性命,结果却遭人算计,他怕是会寒透了心,也不可能像危朝安这般冷静,势必要讨个说法。危朝安不置可否,淡淡道:“你也说了,他们不信我还活着,况且四百年来都相安无事,那便是不想寻我回去,能活着没人想死,现在的我,可没有面对未知的恶意还能全身而退的底气。司砚南,你觉得,这仙界之中,是想让我回去的人多,还是想让我死的人多?”“我不想让你死。”这是司砚南唯一能给出的肯定答案。危朝安一愣,有些意外司砚南这突然的真诚,轻笑道:“我是真没想到,与你这真刀真枪的较量,倒是胜过同旁人矫情饰貌。”司砚南就是见不惯危朝安这副好像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凛然道:“你若是想讨个说法,我帮你。”“嗯?”危朝安有些惊讶,“我何时说过要讨个说法了?”“有人算计你,难不成就这么算了?”司砚南看上去比危朝安还要激动,在他看来,危朝安这样的人,可以轰轰烈烈地战死,却不该被阴诡计谋戕害落魄。危朝安意味深长地摇摇头,“算了自然是不可能,但现在……还不是清算的时候。”“等等。”司砚南突然想起了什么,迟疑道:“仙魔大战中你自爆仙灵,是自愿为之,还是不得不为?别说谎,我与你交手不下万次,很清楚你的实力,魔尊就算再强,也不至于把你逼到那一步。”“凭你的聪慧,应当猜到了才对。”危朝安并未挑明,但那笑意不达眼底的模样,已经说明了一切。司砚南有些不愿相信,当年仙魔大战竟真是有人暗害危朝安?!所以……危朝安没有死在一次次对抗魔族的战斗中,而是“死”在了同袍的算计下?司砚南眼底闪过一抹暗芒,冷声道:“是谁?” 桃园村“不清楚。”危朝安目光平静,思绪飘远,淡然道:“仙魔大战前夕,我闭关修炼时出了点岔子,暂时封闭了五感,许是有人趁着那段时间,对我下了毒。后来战事吃紧,我急于应对魔族偷袭,疏于调理,便也没发现那毒,无妄海上与玄若海交手时,毒性发作,灵力反噬。我想着左右都是个死,不如拉上玄若海一起,即便以我一人之力不能杀了他,也好给其他人争取时间和机会,不过……好在结果是好的。”“好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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