殒尘剑归手,法阵消散。那些被魔气侵蚀过度的凡人之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灰烬,零落成尘。危朝安惯来淡漠的眼中染上几分悲悯,就连殒尘剑都发出了阵阵悲鸣。“你也觉得仙界之中定是有人失职了吧?谁有这么大的本事,竟能蒙蔽众仙的眼睛?”危朝安轻抚剑身,抬头望向夜空,神色不明。突然,一道强势的魔气猛地袭向危朝安。“锵——!”危朝安横剑抵挡,却因为刚刚动用了法阵,灵力亏损,公众 号梦 白 推文台 硬是被那力道从树上逼退了下来,落地还未等站稳,四方魔气升腾而起,不停歇地猛攻而来。“啧,麻烦。”危朝安暗骂一声,灵活闪避,出招虽无灵力,却无比凶狠,愣是没让魔气近身半分。这时,浓郁的魔气裹挟着一道高大的人影从树荫中剥离出来,闪身出现在危朝安面前,出言讥讽道:“啧啧啧,危朝安啊危朝安,现在的你可是落魄太多了,瞧瞧这狼狈的模样,哪还有半点无妄仙尊的松形鹤骨,负气含灵。”危朝安回身一击斩破所有魔气,冷然打量那魔族,见对方丝毫不意外他还活着,想必是暗中盯了他许久了,压下心中疑惑,轻嗤道:“看来玄若海死后,你们魔界的确是乱得厉害啊,连你这种货色都能随意出来晃悠了,怎么,魔族当中,已经选不出一个像样的尊主了吗?”那魔族面色骤冷,“呵,危朝安,几百年不见,你这嘴皮子倒是比从前厉害了许多,不过,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的小命儿吧,现在,可没人救你。”话落,那魔族猝然消失,下一秒便出现在危朝安的身后,一只手死死扣住了危朝安的肩膀,另一只手紧贴危朝安后心,周身魔气疯狂涌向危朝安。“呃——!”心口陡然传来尖锐的疼痛,急速向四肢百骸蔓延,连神魂都为之一颤。危朝安痛苦蹙眉,脖子上青筋暴起,可眼底神色却骤然冷厉,掌心强行聚集灵力,拼着灵力反噬也要送这魔族归西。然而就在这时,危朝安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眉宇间的狠戾不动声色地敛去,手掌一翻散了灵力,改为无力地挣扎,艰难忍耐着疼痛。下一秒,凛然的寒意破空而来,寒霜剑化作一道残影猝然掠过,狠狠刺入那魔族胸膛。全盛之下的寒霜之力势不可挡,那魔族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他分明已经让先前捉走危朝安的魔气去引开了玄霜仙尊,为何会这么快寻来?可他注定无法得到答案,甚至没来得及说出一句话,就彻底没了生息,化作黑气消散殆尽。“灵力不济就别乱来!你有几条命够你这么折腾的?!你当你现在的身体还像从前吗?”
司砚南周身萦绕着刺骨的寒意,收回寒霜剑时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火气。方才看到天空出现法阵的那一刻,他就反应过来危朝安根本就没被魔气控制,而是故意为之,循着过来发现果然如此!“咳……”危朝安轻咳一声,面不改色地压下心口细密的刺痛,故作轻松道:“与其费力追踪魔气,不如让它直接带我过来,你瞧,现在问题也解决了,多省事。”“危朝安!你脑子有病吧?”司砚南火气都顶到嗓子眼儿了,一把揪住危朝安的衣领子斥责道:“就你这破身体,还敢放任魔气入体?你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吗?”“诶,松……松手。”危朝安拍了拍司砚南的手背,半开玩笑地把司砚南垂落的发丝捋顺到肩后,说道:“火气这么大可不好,我有分寸,死不了,先不说这个,你是怎么解开封灵草的?”“……”司砚南现在不太想和危朝安说话,怕被气死,于是松开手摊开掌心让危朝安自己看。“嚯……对自己下手挺狠啊。”危朝安看见那狰狞的伤口,就知道司砚南用了最难捱的办法,想着封灵草一事是自己理亏,便好心地取出一瓶灵药倒在了司砚南的掌心,轻轻用指腹将药抹开。“!!”司砚南一惊,立马把手抽了回来,“我自己来。”危朝安一脸疑惑,这么大反应做什么?难不成是上药怕疼?他也没使多大劲儿啊。“行了,问题也处理完了,回去吧。”司砚南转身就走,在危朝安看不到的地方攥紧了拳头,试图用伤口的疼痛掩盖内心的异样。危朝安不太自然地抿了抿嘴,本想深吸一口气缓解一下,却猝不及防呛咳出声,牵动着心口愈发疼得厉害。司砚南听了顿时停下脚步,蹙眉回头,不等他开口询问,就见危朝安目光涣散,一手撑着殒尘剑,一手死死揪住心口的衣襟,无力半跪了下去。“危朝安!”司砚南一惊,两步过去半蹲在危朝安身旁,扶住了危朝安的肩膀。可危朝安始终低垂着头,发丝遮住了侧脸,叫人看不清神情。司砚南也没指望着危朝安能主动示弱,立马为其输送灵力,可随即他就发现,这次他不论用什么方式,他的灵力都无法输送到危朝安的体内,就像是有一股力量,在抗拒外力介入一般。“停下吧,我没事。”危朝安推开了司砚南的手,只字不提身体是什么情况。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