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蹙了蹙眉,放下手中的书,看向正一脸困惑的姜唯洇,慢声问:“她想来伺候孤,洇洇是如何安排的?”姜唯洇坐在妆奁后自己拆下了那些贵重的金簪,总算觉得头没那么沉后才走了过来,说道:“我当然不让她来啊!”谢斐唇角泛起浅薄的笑意。姜唯洇继续道:“她胆子可真大,若是我让她过来伺候殿下了,殿下届时生起气还不把她赶出东宫啊?”那她可就成大恶人了。她赶走那个宫女只是担心他生气发落宫女罢了,并非是吃味。得知这个答案,谢斐心里莫名不是滋味。他顿了片刻,又觉得没必要如此计较,便继续翻看书册了。姜唯洇见他一直没说话并没多想,从前在东宫相处时,她已经很摸清楚殿下的脾气了,他不愿搭理人时就不回话,这很正常。见谢斐一直在忙着看自己手中的书,姜唯洇也没闲着,她现在嫁给了太子就不能像以往那般无所事事。皇后娘娘说如今东宫的事务都要靠她打理,她从前也没有做过这些,好在婚前在宫里住了二十来天,跟着娘娘也好好学习了一段时间,并不算完全无知的。东宫有专门登记事务的详细册子,姜唯洇坐在书案后,认真地用朱笔记下了一些重点要务。直到一道颀长的身形落在她面前,挡住了光线,她才拧着眉抬起脸来,“殿下,你当着我光啦!”谢斐斜倚在桌边,神色微敛:“在看什么?”姜唯洇回了句,“东宫的这些账簿啊,方才我去找福公公要来的呢,这不看还不知道,一看才发现东宫真的好大啊。”竟然还有许多她都不知道的地方。她脑袋觉得涨涨的,迷茫道:“不行,我还是好多不懂的,得让福公公来教我才行。”说罢,她起身正想出去唤福公公进来,谢斐慢步过来,道:“找福来临做什么?洇洇面前不现成就有个人?”“嗯?”姜唯洇懵懵地眨了眨眼:“是殿下?”谢斐坐过来,直接将她圈在怀里坐在一块:“有哪里不懂的?”姜唯洇指了好几处,谢斐垂眸,一下便看明白了她的为难之处,几句话便指点了出来。姜唯洇恍然大悟,杏眸忽闪,以一种极其敬佩的目光看他,道:“殿下你怎么什么都会啊?娘娘不是说你从不管东宫的事务吗?”谢斐微蹙眉宇,“是母后。”姜唯洇疑惑了声:“什么?”谢斐道:“皇后从昨日起已经是你母亲了。”母亲?姜唯洇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原来殿下指的是她嫁给他的事。她笑眼弯弯地摸着鼻尖,“好的,母后。”谢斐唇角微微翘起,回答她方才的问题:“孤从前只是没做过,不代表不会。”姜唯洇不满地盯着他的侧脸,真讨厌,怎么有人天生什么都会呢?她怎么就学不来。谢斐没有抬头去看,便知她在腹诽什么。姜唯洇心里有些不平,想了半天,笑得狡黠道:“不是哦,殿下洞房就不会。”谢斐:“……”这件事她到底要记多久。今日是归宁之日,知道今天可以出宫回去看看父亲和兄长,姜唯洇很早便起床让梅烦恼和翠冬为她梳妆打扮。谢斐也早日吩咐宫人准备好了回门礼。隆重的回门礼跟着马车一路到了康华坊。姜重阶和孟时景已等候多时了。望着出嫁几天的女儿,姜重阶一时感慨万千,不过才两天没见,为何觉得女儿的变化如此之大?好像一夜之间长成了大人,不再是那个总是爱撒娇的小姑娘了。姜重阶不动声色地叹了叹气。姜唯洇笑盈盈喊了声:“爹爹!”姜重阶“嗳”了声,心中这几日的酸涩方在这声仍旧如往常一般娇憨清甜的爹爹中有了缓解。虽说出嫁了,但还是自己的女儿,除了像是长大了点之外,性子是半点变化都没有。谢斐过来朝姜重阶作揖,唤了声:“岳丈。”姜重阶连忙扶起他,“殿下不必如此多礼,来,快坐下。”所幸姜唯洇的家里没几口人,相处起来极其简单,也无须那般见外,就干脆在前厅简单聊了几句。按理说女儿回门,家里都有长辈可以关怀一下婚后过得如何,而姜重阶和孟时景都是男子,自是不方便问姜唯洇这种事。但姜重阶实在太担心了,他想了许久,还是打算单独跟太子谈一谈。
随后他给了孟时景一个眼神,孟时景心领神会,朝姜唯洇说道:“洇洇,你跟哥哥过来,有样礼物给你。”姜唯洇跟着孟时景回了他的院子,留下谢斐和姜重阶独处。“咳……”许是一会问的问题多有尴尬,姜重阶清了清嗓子,亲自为谢斐斟茶。谢斐接过,轻轻抿了一口。姜重阶呵呵笑了笑,询问起太子的近况后,才委婉地问道:“不知殿下与洇洇这两日过得如何?”谢斐面色不改,“很好。”同是男人,姜重阶自然知道若是开了荤的男人更是对女色难以有抵抗力,尤其像太子这般外表禁欲从不贪色的男人,一旦品尝到其中的滋味,定是沉浸其中难以自拔。但就太子这强壮的体格,还不知道有没有委屈到他女儿。洇洇本就随她母亲生得瘦弱,身子骨算不上很强壮,加上她又是温吞且反应慢的性子,想必面对男人的过分要求她也不懂得如何拒绝。她又自小没有母亲,身旁也没有一个女性长辈教过她这些事,若是婚后受了欺负也不会反抗吭声该怎么办?想来想去,为了自己的女儿,姜重阶沉声道:“太子殿下,这新婚夫妻偶尔还是要懂得稍微放松放松,莫要缠得太紧了好。”谢斐神色未变:“岳丈这是何意?”姜重阶蹙了蹙眉,他说的应当够明显了,太子这么聪明的人不可能听不出来。姜重阶只好又拐着弯提醒道:“洇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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