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人夹着尾巴,宛如丧家之犬般匆匆逃离,有人忍不住开口抱怨那报信的家伙:“明明你的传信中说他们一行只有两人,这群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为首那人神色阴狠道:“放心,我早通知了赤刀门,他们的手段你见识过,可不是那群初出茅庐的玄天弟子对付得了的!归一砍不到,难道区区一个薛宴惊我们也杀不得?”“……”夜王寺山脚下,玄天众人正拉着仅仅十几日未见的薛宴惊各诉离情,问了她的经历,又讲了自己近日的功课,最后叽叽喳喳地讨论起这次考核来。一行人御剑去拜访了夜王寺,寺庙地处山巅石崖之畔,极为幽静,偶闻钟声禅音,其韵悠长。众人踏入门槛,只见翠竹林立,万节修篁,一派肃穆气象。夜王寺乃是一座佛教名寺,如今四海之内,佛教道教并无冲突,反而常常互通有无,知客僧人很客气地接待了玄天宗一行。众人说明来意,他们即将前往的不周山布满迷瘴,便先来此请大师为法宝踱明光,破瘴气。知客僧人念了声佛号,点头应了,玄天弟子躬身称了谢,各自取出一件随身法宝交于他。薛宴惊也取了师姐所赠流光玉玲,双手奉上。知客僧人捧着托盘盛着法宝离开,请他们先在寺里随意逛逛。薛宴惊踱步至崖边,此处有一悬瀑,流水汇入半山腰一座寒潭,又从寒潭边倾泻而出,直直向山下坠去。她坐在瀑布的山石上,水花溅玉抛珠般,洒了她一身水珠。“阿弥陀佛。”有人在不远处诵了一声佛号。薛宴惊回身望去,一僧人立于山石之上,鹤髯松姿,见她看过来,放下手中扫帚,双手合十与她见了一礼:“施主,又见面了。”薛宴惊连忙起身还礼:“我来过这里?”“不错。”薛宴惊下意识想问一问自己上次来此是所为何事,转念又觉得这个问题并无意义,略作踌躇,才开口问道:“我那时候,是什么样的人?”“施主那时候很好,”僧人微微一笑,“现在这样,也不错。”薛宴惊怔了怔,正要说什么,见知客僧手持托盘缓步而来,眼前僧人温声道:“想是法宝已踱过明光了。”薛宴惊再施一礼,与僧人作别,回到人群中,取回流光玉玲,提在手中轻轻一摇,铃声听在耳中便有一种静心破障之效,心头刚刚生出的一点迷惘也消失无踪。是了,有什么可迷惘的呢?现在这样也不错,不是吗?玄天弟子再次道过谢,这才离开夜王寺,薛宴惊刻意落后了一步,又问了知客僧人几个问题,这才追赶上去。到了山脚下,却并无回到世俗红尘之感,仍是一片静寂,薛宴惊立刻察觉不对,山下原本该有风声、虫鸣、叶子互相摩擦的簌簌声,此时此刻,这些却都已经消失了。她察觉有异,立刻空中剑身一转,重新向山巅飞去,此时耳边闻得一声轻笑,有人道:“把法宝收了吧。”薛宴惊眼前一花,树木、山峦、天空、地面都像是一幅水墨画般,被人掀了起来,揭下一层外皮后,露出下方真实场景,先她一步的玄天弟子已经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薛宴惊眼神里鲜见的染了丝惊惶,视线划过那些弟子的面孔,其中有一开始和她不对付的宋明,有常常投喂她糕点的女修,有在万剑秘境外和刚刚在山脚下都维护过她的同门……“确定他们都在这里了?若有人去找那群和尚报信可就不好了。”话音刚落,说话的人已经被薛宴惊一剑刺穿了咽喉。“师兄!”这群人颇有些轻视薛宴惊,早她把视为他们的囊中之物,此时又惊又怒,“你这妖女!还我师兄命来!”薛宴惊手起剑落,一剑杀一人,语气平静得有些诡异:“你们把玄天弟子如何了?”“他们晕过去了而已,”有人一边撑开防御法宝一边高声喝道,“只要你乖乖地跟我们离开,我们绝不伤他们性命!”薛宴惊杀人杀得太快,有人反应过来,连忙将手中匕首抵在最近的玄天宗弟子胸口:“住手!不然我杀了他!”“哦?”薛宴惊歪头看着此人,“我不太喜欢别人要挟我。”弹指之间,那人嘴角溢出血迹,他下意识用未持匕首的左手去摸,正奇怪地看着指尖的血迹,下一刻,他整个人爆裂开去,碎成了一团血雾。“啊!”其他人惊恐地大声叫喊起来,“你做了什么?!”薛宴惊看着自己的手指:“不过一个简单的灵符罢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们,靠近玄天弟子三步之内者,死。”“……”场上死一般的寂静。“对了,你们似乎还没说起过,”薛宴惊挑眉,“找我何事?”“最近外面一直在传……归一出事了,”有人连忙道,“他既然已经出事了,我们不必再对付他,只能拿你出出气罢了。”“漏洞百出,”薛宴惊抬剑在他胸口戳了一个洞,“他在魔界多少年,你们怎么不去杀?下一个。”被她视线扫过的人讪讪说了实话:“我们打不过归一,就想杀、拿你出气,只是虽然你失宠了,我们还是怕他听说后报复我们,所以听说他出事了,我们才敢动作……”“你们这么恨他,却认不出我来吗?”薛宴惊环视全场,最后视线落在了一个面色惊惶的男子身上,“你慌什么?见过我?”男子看她一眼,又立刻低下头去:“我只远远见过归一一次,我不知道!”薛宴惊笑得意味深长:“你这还不是认出来了吗?”男子后退一步:“你、你真的是他?”“是谁?你说明白!”见他吞吞吐吐,其他人有些焦躁。此时树静风止,薛宴惊发丝衣袂却无风自动,抬眼间,四明峰那笑如三月春风柔的小师妹眉目间已然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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