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昂.垌文迪许其实没有软禁方瑾儒,在亲王府里方瑾儒是自由的,寝殿外驻守的亲卫就是摆个样子而已。
一来是他不敢,方瑾儒挑一挑眉梢就够他在心里琢磨难受半天;二来,就算他敢,他手下的人也没有胆量去阻拦方瑾儒。尽人皆知,方瑾儒就是西萨克瑟亲王府乃至罗霂兰皇宫说一不二的女主人,如果她想要单独住进正殿,莱昂二话不说就得灰溜溜地收拾行李搬到侧殿去。
凯兰.垌文迪许猜得不错,他父王再怎么若丧考妣,再如何留连不舍,也不敢对方瑾儒食言,两个月之后如约放她回尤茉扬星球。方瑾儒记着莱昂提过维桢对亲王府不喜的话,亲自到方氏旧宅接女儿。一见到维桢,她那张沉鱼落雁的脸就沉了下来。
方瑾儒宝爱女儿,见她瘦了足足一圈,形容更是前所未有过的憔悴萎顿,登时面色一变。她不悦,上至垌文迪许父子,下至满院子的侍卫仆人皆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喘一声。
西萨克瑟亲王就是这样照顾我女儿的?她冷笑着望向莱昂。
莱昂的冷汗刷一声就下来了,搓着手讪讪道:瑾儒,这个、这个
方瑾儒抬了抬手示意他噤声,眸若寒星,漫不经心地落到凯兰身上。
凯兰的脸色已惨白如纸,步履不稳地来到方瑾儒面前:夫人,都是凯兰的错。
自然是你的过错。方瑾儒语气清淡,素手一扬,啪的一巴掌扇在他白皙的脸上。
她的手软若春花,嫩如凝脂,轻飘飘地落在凯兰脸上,却让他全身一震,扑通一声双膝弯曲跪倒在地。
他整整两个月都衣不解带,体恤入微地照顾维桢,维桢见他这样心有不忍,将之前对他的恼怒之情消减了大半,便扯了扯母亲的衣袖道:妈妈,我想回家了。
方瑾儒半笑不笑地瞥了她一眼,脸色倒是平缓下来,牵起她的小手。
维桢突然又喊了一声:妈妈。
嗯?方瑾儒见女儿脸有难色,弯下腰来。
维桢凑到她耳畔小声说了几句话。
方瑾儒纵容地笑了笑,摸着她毛茸茸的鬓发,抬首看向眼也不错地盯紧着自己的莱昂.垌文迪许。
莱昂连忙上前几步,瑾儒,怎么啦?桢桢有什么事吗?
桢桢她喜欢在伽利斯联邦第一军事战略学校念书。我既一开始答应了她,就不会反悔。你让人把她的学籍和档案退回去。她在这里耽搁了一个多月的课程,你也打点好,莫叫学院为难她。
莱昂脸色略微一滞,视线落在维桢身上。维桢小脸一白,躲到母亲身后。
方瑾儒柳眉一扬,怎么?西萨克瑟亲王要替我管教女儿?
这话就有点重了。
不敢,不敢,那是你的女儿,谁敢指手划脚多说一句。莱昂心脏都停摆了一拍,迭声吩咐下去,命人立刻通知大使馆把事情办妥,又蹲到维桢跟前,桢桢呀,往后有什么事就直接跟莱昂叔叔说,叔叔这么疼你,哪有不答应的呢?你母亲体弱,这点小事儿不必惊动她,知道吗?
除了在母亲面前,莱昂叔叔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不容反驳的。
维桢垂着眼帘,点了点头,应道:知道了,莱昂叔叔。
方瑾儒脸色稍霁。
一屋子全他娘的都是祖宗,就自己这么一个孙子!
莱昂松了一口气,又讨好地朝方瑾儒道:瑾儒,那件事,你瞧
方瑾儒瞥一眼将大门堵得严严实实的侍卫,若不应下,今日恐怕无法走出这里,她睫毛轻颤,秀眸难掩悲哀。
西萨克瑟亲王一年之后来尤茉扬星接我吧。她携了女儿,仪态万方地往院门而去。
莱昂大喜过望,比了比下颌,门前的侍卫井然有序地分列两侧。
莱昂的目光如渴似饥,死死盯着方瑾儒夭袅的背影,直至人上了车驾,才慢吞吞地踱到仍文风不动跪在地上的凯兰身边,用脚尖轻轻地踢了踢他,行了,起来吧,人都走远了,别他娘的演戏了。
凯兰缓缓地站起来,眼内隐约有水光闪烁。
莱昂愣了愣,略带唏嘘道:好了,别太伤心了。这世上能得夫人一巴掌的,除了你爹就是你,别人求还求不过来呢。方瑾儒根本不屑于亲自动手打人。
可是我希望夫人能对我满意,而不是对我不满。凯兰的话说得艰难之极,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莱昂嗤的一声,别他娘的做白日梦了。除了自己的宝贝女儿,这世上就没有几个人入得了夫人的法眼。他自嘲地笑了笑,眼里透出几分怅然,咱们父子二人,在夫人眼内恐怕就是两个俗不可耐的莽夫罢了。
方瑾儒心中不愉,莱昂父子二人不敢明目张胆地送行,待母女二人进了奢华无比的皇室专用星舰后,才从圆梁后面转出来。
我想要妹妹。凯兰突然道。
莱昂瞪了他一眼,你也知道那是妹妹!见儿子面露不屑之色,便叹了口气道,夫人不会允许的。
夫人还不同意父王干她呢,父王有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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