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宋浔南太累了,他最后还是挣扎不动了,给自己选了个最炽热,最无情的死法。
他烧成了一团火,放出的光芒一如自己当初朝阳般的笑容。
宋恒轩跟着他冲进火场,可是什么都阻止不了,只能眼看着宋浔南失去生命。
然后,是葬礼。
葬礼上,所有人哭得泣不成声。宋煜清大闹一场后被保镖拖下去,可他的那句话一直在宋恒轩脑中回荡。
“我们这些人,有哪个是宋浔南想要看到的?在这里哭丧,真是又假又恶心。”
“可是死人哪有选择的权利呢?不然他一定叫我们滚远点。”
宋恒轩将白色雏菊放在墓前,手指抚着冰凉的墓碑,低声呢喃:“我从未在意过你的感受,只以为是对你好……可我连你到底好不好都没有问过一句……”
他曾经不理解宋浔南为什么会患上抑郁症,为什么需要吃药,为什么要去看心理医生。
在宋恒轩的眼中,一个人能哭能笑能说话,怎么就闹到自杀的地步了呢?他向来是看不起这样的人的。
“医生跟我说了你曾经的状况……”宋恒轩是很多人眼中的天之骄子,年轻有为,此时却连说完一整句话都做不到,声音都在发颤,“我没想到,我真的没想到……”
“如果再来一次,你能不能原谅哥哥的自大……”
“你不会原谅吧……”
值夜班的护工刚打完盹打算眯一会偷偷懒,就看到刚刚还好好躺在病床上输葡萄糖的宋恒轩身子痉挛起来,像受到了不可名状的痛苦,喉咙间发出低低的嘶吼声。
护工赶紧上前查看状况,就看到宋恒轩挣扎着坐起来,手捂着喉咙用力咳喘,最后呕出一口血,复又昏了过去。
护工被吓坏了,赶紧摁铃让医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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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浔南从游艇上回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因为出了一身汗,他在那里换了身衣服,自己的衣服被他们拿去清洗了,说过几天会还回来。
路上他喝酒没开车,是江骁送他回来的,两人在车上聊了聊,江骁跟他说了这次针对其他公司包括宋家的行动,宋浔南听了一耳朵,保留自己的意见。
到家已经十二点了,他在玄关处换了拖鞋,把空调打开,汲着去放热水,打算洗个热水澡。
热水很快在浴室氤氲,宋浔南将衬衫脱下来,看着沾上水汽的镜中自己的身影。
青年因为醉酒脸颊稍有些泛红,眼皮半垂着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从脖子往下一身的好皮肤,肌肉流畅的覆在身上,并不夸张,但让人一看就蕴含着强大的爆发力。
不像他之后的身子,清瘦的变了形,光洁的手臂上布满伤疤。
其实当时是什么感觉他早就忘得差不多了,大脑能自动屏蔽一些负面记忆,他又不是喜欢自虐的人,自然没有再回忆起来的必要。
刚重生那会宋浔南以为这是老天的玩笑,偏偏一点都不好笑,让他在经历过一切绝望后又被送回事件的起点。可是现在他却不那么想了,这分明就是一次让自己重新来过的机会,他可以选择自己怎么活。
热水放好了,宋浔南甩甩头将这些莫须有的杂念抛出去。
今晚是怎么了,竟然想些有的没的,早知道以后不喝酒了。他又打了个哈欠,将自己泡到了舒服的热水里。
唔……要不要再点一个夜宵呢?
等宋浔南第二天才知道宋家昨晚上着火了,宋家的两个儿子全部送进了医院。
当然,他是没有探听宋家消息的癖好,是许久不见的霍二打电话告诉自己的。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宋浔南昨天睡得晚,现在还没从床上爬起来,说话声音都像是在梦游。
霍二听出来了,看了眼墙上的钟,好家伙,已经十点多了,宋浔南是晚上去做贼了吗?
他说:“反正我就跟你说这么个事,看你也不太喜欢宋家,说出来让你乐呵乐呵。”
宋浔南从床上坐起来,眼睛都没睁开,嘴里却道:“我看你倒是挺乐呵,因为什么?宋煜清?”
“你怎么知道?”霍二失声喊了句。
自己就做了一次对不起宋浔南的事,给宋煜清透露了他的位置,怎么就被知道了?霍二心里惴惴不安。
“嗯?”宋浔南从鼻腔里哼出一个音,低头穿鞋的动作停下,察觉到了异样,“你跟宋煜清怎么回事?”
霍二这才发现自己暴露了,宋浔南明明说的是酒吧里自己被踹那回事:“啊这个,其实也没事,就是……不对啊宋浔南,我这么倒霉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我什么事都没有!”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倒霉,从宋恒轩暗中修理他时就开始倒霉,简直是无妄之灾。
宋浔南盘腿坐在床上,刚刚清醒尚待沙哑的声音里掺了冷意:“霍二,给你一次机会,把话说清楚。”
霍二将事情从头到尾讲了遍,末了郁闷的说:“结果我妈这事还是没瞒下来,被我爸的小五知道了,捅到我爸那去,现在两人正在清算谁先出轨了谁,好离婚时多分点财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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