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倩柔的手里端着托盘,托盘上有一盏精致的小瓷碗,还有几个倒扣着盘子的碟子。
“妈?您怎么过来了?”乔安年让开了身体,好方便张倩柔进来。
这个点,贺家的除夕宴应该还没结束吧?
“我听管家说,小楼吐过了,我不大放心,加上听说厨房的粥熬好了,就顺便给端上来,看看小楼。”
张倩柔把盛着粥的托盘放在床边,问乔安年:“吐得厉害吗?吐了几次?”
“吐得挺厉害,不过就一次,而且现在好多了。”
听说就一次,张倩柔多少松了口气,她仔仔细细地观察小孩儿的脸色:“我看也是,脸色比之前好了不少。小楼,告诉阿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
“一晚上没吃东西,肚子饿坏了吧?来,先吃点东西。”
张倩柔把瓷碗上的碗盖拿开,鸡肉粥的香气瞬间在房间里四溢开来。
张倩柔转过头,对乔安年道:“年年,你去把那张凳子搬过来。妈妈也给你带了点吃的,你跟小楼一起吃一点。”
乔安年还以为自己晚上吃不上热乎的饭菜了,之前把他给小孩儿拿的焦糖蛋糕还有只吃了一口的华夫饼都给吃了,就连汽水也喝了个精光,这会儿肚子其实有点饱。
不过……
倒也不是,一点也吃不下。
乔安年去搬了椅子过来。
张倩柔把倒扣在碟子上的盘子也一一取下来——
一尾清蒸鱼、蟹黄蒸蛋,白灼生菜……
一看就知道,应该是张倩柔特意吩咐贺家的厨房做的,要不然不会这么家常。
这些菜,乔安年明明一口也还没尝,可他分明觉得从胃到身体都暖洋洋的。
“妈,谢谢您。”
是他受之有愧。
如果他真的以后就留在了这个世界,再也回不去,他一定会替原身,好好孝敬张倩柔,将对方当成自己的亲生母亲来对待,养她终老。
“傻孩子,跟妈妈还道什么谢。那你们先吃。你贺叔今天晚上喝了不少酒,我得留在楼下照顾他。”
小楼生病,年年在楼上陪他,两个人都是孩子,当然没什么不妥的。可她要是也一个晚上都待在楼上,不用等第二天,今天晚上的流言就能把她给淹死。
乔安年理解得点点头:“好,妈您去忙吧。”
张倩柔站起身,她不大放心,“如果小楼有什么不舒服的,你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跟你贺叔。”
“嗯,我知道的。”
张倩柔在他的脑袋上摸了摸,“晚上辛苦你了,一直待在房间里不能玩,是不是憋坏了?”
“不会。有小楼呢。再说了,贺家的人我也都不熟,还巴不得在楼上躲清静呢。”
闻言,张倩柔是既欣慰,又愧疚。愧疚自己没有办法好好陪陪两个孩子。
“那妈妈先下去了。”
“嗯。”
张倩柔已经走到门口,倏地,又停下了脚步。
张倩柔走到床边,从裙子的口袋里取出四封红包:“对了,年年,小楼,这是我跟你贺叔分别给你们的压岁钱。新年快乐。”
张倩柔将红包亲自递到乔安年跟贺南楼两人的手里。
乔安年已经很多年都没有收到过“压岁钱”。
他攥着红包的指尖微微收拢,唇角上扬,脸上是明朗的笑容:“谢谢妈,也祝您跟贺叔新年快乐。”
“好。我会替你转告你贺叔的。”
乔安年转过头,去看小团子。
对“压岁钱”一点也不感兴趣的贺南楼:“……谢谢,新年快乐。”
“你们乖,新年快乐。有事记得打电话给我。”
张倩柔往外走,乔安年也跟着站起身:“我送送您。”
“就这么近,送什么啊……”
…
“怎么手抖成这样?身体还是不舒服吗?”
乔安年送张倩柔到门口,关上房门,回到房间,看见小团子拿汤勺的手一直在抖。
贺南楼垂下眼睑:“不知道。”
应该是这具身体太长时间没有进食,加上小孩子力气小,所以才会拿个汤勺手没有办法拿得很稳。
解释起来费劲,贺南楼索性回以“不知道。”
乔安年当然也没指望一个六岁的孩子能说明白些什么,他快步走了过去,把手里的两个红包给放床边,取走小团子手里的汤勺,在床边坐下,“我喂你。”
乔安年一只手端着碗,另一只手拿着汤勺,他放在自己嘴边吹凉,才往小家伙唇边递,“啊——”
不忘提醒道:“你先稍微用舌头尝个一口先,看看烫不烫,不烫了你再往嘴里吃。”
贺南楼注视着少年手里的汤勺,许久,配合地张嘴。
在长时间没有进食,又吐过的情况下,一口热粥吃进去,是很舒服的一件事。
粥的温度也刚刚好,不会过烫,也不会过凉。
贺南楼平时挑嘴,也不得不承认贺端养的厨师水准在线,至少这一碗鸡肉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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